這次他們身邊換了個小導(dǎo)演，不是之前那個小姑娘了，換了個人高馬大的男生。一路上原野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不過他這一路本來也沒說過幾句，要不就睡覺要不就沉思。

    出機(jī)場的時間是下午三點(diǎn)多，方紹一走路是牽了原野手的，他們在鏡頭前偶爾也會顯得親密一些。原野于是晃了晃手腕，湊近了方紹一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方紹一搖頭。

    原野說：“不舒服告訴我。”

    “嗯?！狈浇B一說，“這邊沒事兒，不記得了？”

    原野一笑，回頭看了眼攝影機(jī)，之后轉(zhuǎn)過來小聲說：“不記得我就不會簽這邊了。”

    從飛機(jī)上下來大家也都沒什么精神，這天就不打算錄什么了，各自抽時間錄幾個鏡頭就算了，但是第二天得一大早就起來拍跳傘。

    他和方紹一現(xiàn)在住一張床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幾期節(jié)目錄下來他們倆也沒少睡。他倆最開始是因?yàn)榛榍胺虻倪@個身份才避開睡一起，后來睡多了也就不再惦記那點(diǎn)節(jié)cāo了，有時候早上起來甚至都是摟一塊兒的，誰先醒了誰再若無其事轉(zhuǎn)到一邊去。

    晚上睡前原野躺在床上，坦著肚皮癱那里，方紹一從浴室出來，原野突然叫他：“一哥。”

    他天天這么“一哥”“一哥”的，有時候總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一直都還是那樣，沒有變過。方紹一看他一眼，等著他說。

    原野勾了勾短褲的腰帶，抻起來再一松，拍在小腹上很輕的“啪”一聲。

    方紹一挑起眉。

    原野眨了眨眼睛，笑得一副很不要臉的樣子，笑夠了坐起來點(diǎn)了根煙，曲著一條腿，歪著點(diǎn)頭曖昧地看過來：“最后一期了?！?/br>
    方紹一知道他又耍賤，只是把白天的問題又問了他一次：“后悔了？”

    原野沒答他話，搖了搖頭。

    方紹一把毛巾隨手扔回浴室，原野說：“抹臉?！?/br>
    方紹一搖了搖頭：“不抹了。”

    原野過會兒叼著煙從床上翻下來，去洗了個手，吐了煙頭。出來之后把方紹一要用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扔在床上，自己坐在床尾，沖方紹一使了個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腿。

    方紹一站在原地停了兩秒，之后走過來，沉默著上床，頭枕在原野腿上。

    原野的手指很漂亮，又細(xì)又長，方紹一從前說最喜歡看原野敲鍵盤和寫字，手上的筋起起伏伏，特別xing感。原野那時候賤兮兮地說我這手xing感的時候多了，今晚我就給你看看。

    原野自己從來不涂這些東西，他用不著，他不用上妝，也不是明星。但它對這套程序倒挺了解的，手指搭上方紹一臉的時候笑了聲說：“方老師最近皮膚狀態(tài)不行啊。”

    方紹一閉著眼說：“別學(xué)化妝師說話?！?/br>
    原野手心搓著方紹一的臉，淡淡笑著：“我說真的?！?/br>
    方紹一“嗯”了聲：“老了，睡不好就這樣?！?/br>
    原野的手指輕輕按在他眼睛兩側(cè)，接近太陽xué的位置。他第一次給方紹一抹臉的時候倆人都覺得這事做起來娘兮兮的，誰看誰都想笑?，F(xiàn)在原野做這個已經(jīng)輕車熟路，他輕笑了聲：“你別懶了以后，你看簡敘現(xiàn)在還演偶像劇呢，他那臉我看就不錯?！?/br>
    “化妝遮吧，”方紹一道，“都一個樣，誰比誰強(qiáng)了?！?/br>
    兩個人一個躺另一個腿上，一個給另一個涂眼霜和精華。兩個人平平淡淡地聊著天，說說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奇奇怪怪的話。這種安寧的舒適很難得，他們默契地誰都不去打破。

    后來臉上沒什么再能涂的，原野就給方紹一輕輕按著頭皮，方紹一呼吸平穩(wěn)，像是睡了。

    原野拇指在他眉心處輕輕點(diǎn)了一下，在心里說，你不要再皺眉了，這里有道紋。

    第18章

    凌晨四點(diǎn)，原野和方紹一一起下樓。原野打著哈欠問：“你難不難受？”

    “沒感覺，”方紹一看起來精神還挺足的，“倒是你，上車再睡會吧?！?/br>
    “嗯。”原野又打了個哈欠。

    昨晚原野給方紹一按摩，方紹一躺他腿上睡著了，原野沒舍得動，坐那兒坐到半夜，有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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