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死我。”

    遲星問：“你家住山上？”

    原野“嗯”了聲：“我nǎinǎi家住山邊，我小時候都在那邊混大的?！?/br>
    程珣一直沒出聲，這會兒在旁邊低聲接了句：“我知道，我看您書里寫過，里面有不少那片山的故事。”

    原野看向他，挑了挑眉，然后淡笑著問：“看過《軸》？你才多大?！?/br>
    程珣點了點頭：“看過，特別喜歡?！?/br>
    原野笑了聲，沒說什么，從背包側(cè)面摸出兩個果子扔給他們倆，然后竄了幾步又跑了。

    原野背著個包，滿山亂竄，中間差點碰上對面哪組，遠(yuǎn)遠(yuǎn)看見攝影機(jī)在，一回身就又不知道鉆哪去了。道具的小木盒他裝了一書包，背著還有點沉。原野很長時間沒這么在山里亂逛過，有好幾年了。自從他nǎinǎi去世他就沒再回過那片山，或者說近些年他哪都沒去過，他喜歡的那些東西回頭想想都有點模糊了。以前原野滿世界瞎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他的。

    后來他的世界就越縮越小，現(xiàn)在回頭想想，從前都喜歡過什么，有些都想不起來了。

    那天原野他們這隊贏是必然的，山上就是野猴子的地盤，誰能贏得了他？

    最后兩隊集合的時候，對面那組先點的數(shù)，他們數(shù)著數(shù)字的時候原野和程珣從各自背包里掏盒子。最后對面數(shù)出了一百零五個，一組人都累癱了，兩位女生也不顧著那么多了，找了個木片墊著坐在地上。

    原野聽見他們念一百零五，從包里又拿出兩個盒子，然后說：“沒了?！?/br>
    程珣那邊也說：“我也沒了，咱們好像不夠啊哥。”

    原野笑了笑說：“那不一定。”

    最后他們這邊只數(shù)出來九十六個，比對面少了九個。所以房子得給人家住，他們兩組只能各自領(lǐng)個帳篷睡。

    方紹一按了按原野那顆扎手的腦袋，問他：“你滿山轉(zhuǎn)了一天，都轉(zhuǎn)悠什么了？”

    原野晃了晃頭躲開他的手，笑得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后來就光顧著轉(zhuǎn)了，我忘找東西了?！?/br>
    “不不，是我倆拖后腿了?！边t星趕緊說，“我倆太菜了，能有口氣上來都不錯了。”

    方紹一搖搖頭說：“沒事兒。”

    節(jié)目就是這么安排的，其實山上還有地方住，為了看點只能這么錄。晚上先找地方洗了澡，然后各自回各自的帳篷。原野洗完澡過去的時候方紹一帳篷都搭完了，節(jié)目組被褥準(zhǔn)備得挺足，還有兩個睡袋。攝影老師還沒收工，原野鉆進(jìn)去盤腿往上面一坐，呼了口氣說：“挺軟?！?/br>
    方紹一站在外面，低頭看了他一眼，說：“出來看看星星，回去就看不見了?！?/br>
    原野從里面爬出來，扯了個單子往地上一鋪，然后躺上去看著滿天星星點點。這邊夜空的確好看，現(xiàn)在這種場景很難得，原野嘆了口氣說：“我沒帶相機(jī)。”

    方紹一沒出聲，沉默著過來坐在他旁邊。

    兩個人默默看天空，誰都沒出聲，這樣持續(xù)了很久。過會兒原野清了清嗓子，開口說：“上次來的時候yin天，沒能看見星星，帶了相機(jī)沒用上。這次天晴了，但是相機(jī)沒帶?！?/br>
    他說完自己先笑了聲，搖搖頭：“總是錯一步。”

    他把胳膊墊在頭下，轉(zhuǎn)過頭看方紹一。這人身板總是端得很直，哪怕像這樣放松坐著的時候，永遠(yuǎn)得體，永遠(yuǎn)那么帥。他總是那么耀眼，誰在他身邊好像都有距離。

    方紹一感受到他的視線，低下頭跟他對視上。原野扯了扯嘴角，掛了個說不出什么意味的淺笑，隨后轉(zhuǎn)開眼。

    攝影收工了之后原野先是走開去抽了根煙，回來時方紹一正站在帳篷邊上等他。旁邊隔不遠(yuǎn)是遲星和程珣的帳篷，方紹一正和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原野走了過去，沒怎么猶豫，直接鉆了進(jìn)去。

    條件有限，顧不上矯情。老熟人了，一起睡一覺能怎么。

    遲星和程珣很有眼力見兒，見原野回來倆人一起走了，說要隨便逛逛。他們走了之后，曠野中就只剩了他們倆。

    原野探頭出來，歪著脖子叫了聲：“來吧一哥，睡了?！?/br>
    方紹一看了他一眼，慢慢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