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趴在那兒笑了聲，聲音悶在床里，笑聲聽起來倒是放松了些，他帶著笑意說：“我二十三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么cāo心我，我都三十三了老太太，大老爺們兒了，快收起心惦記惦記你自己和原教授吧，啊?！?/br>
    他又跟電話里閑聊了幾句，然后掛了電話。

    電話都接了，也裝不下去了。原野長長地舒了口氣，從床上一撲棱坐了起來。方紹一沒回頭，原野也沒叫他。

    他們倆太久沒共處一室過了，從前有多舒適溫馨，現(xiàn)在就有多尷尬沉悶。原野一直都沒睡著，他怎么可能睡著，這也不是他睡覺的地兒。只不過是剛才方紹一說讓他去洗澡的樣子恍惚間跟過去重疊了，原野也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神經(jīng)犯了毛病，剛才情緒突然就起來了，鼻酸壓不住。

    方紹一回過頭，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情緒地問了他一句：“家里都好？”

    “嗯，挺好。”原野也那么樣回他。

    方紹一轉(zhuǎn)過身站著，原野坐在旁邊，胳膊拄著膝蓋，兩手隨意地jiāo叉在身前。兩人都沒話說，過會兒原野問了句：“在屋里抽根煙行嗎？”

    方紹一挑著眉看他：“抽煙？”

    原野手摸了摸兜，今天錄節(jié)目兜里壓根就沒揣煙，他搖頭笑了聲說：“算了。”

    他知道方紹一在盯著他看，那雙眼睛落在人身上是有力道的，也有溫度。原野哪怕不抬頭也知道方紹一在看他，他感覺得到。

    這個空間太悶了，空氣像是都要凝住了。原野呼了口氣，站起來習(xí)慣xing擼了把腦袋，眼皮旁邊那個小疤剛好沖著光，有些明顯。他跟方紹一說：“晚了，你早點(diǎn)歇，我也過去洗洗睡了。”

    節(jié)目組給他們準(zhǔn)備的是個套間，但只有一張床。原野不可能在這兒住，他早就讓吉小濤給他額外訂好了房，東西都放過去了。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方紹一叫了他一聲：“原野?！?/br>
    原野回過頭：“嗯?！?/br>
    方紹一沉著聲音說：“這節(jié)目你要覺得煩就不錄了，回去讓耿靳維跟他談?！?/br>
    原野挑起眉，看向他：“你煩了？隨你，你要不想錄了就推，我都行?！?/br>
    方紹一皺了下眉，盯著他：“別扯我，我問的是你?！?/br>
    原野身上穿著休閑外套和黑牛仔褲，這會兒兩只手chā著兜，半回身帶笑不笑地看著方紹一。方紹一洗完澡穿著t恤和運(yùn)動褲，看起來清清爽爽，很居家的樣子。這套衣服原野也有一套，很巧，這次他也帶了準(zhǔn)備睡覺穿。

    原野突然笑了，他轉(zhuǎn)過身正面對著方紹一。他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方紹一的臉，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里帶著冷漠的笑意：“我他媽煩得要死。”

    方紹一眸底一片深沉墨色，還沒等他開口，原野接著說：“……但我還是想錄?！?/br>
    原野往前走了兩步，和方紹一臉對著臉，他抓了把方紹一的t恤，說：“你說我是不是有他媽毛病了?！?/br>
    方紹一看著他眼角那一條小小的疤，這條疤很多年前就有了，當(dāng)初挺明顯的，現(xiàn)在不對著光快要看不見了。方紹一說：“你不想錄的時候就說吧，不用勉強(qiáng)?！?/br>
    原野“嗯”了聲，同時搓了搓手指，無意識的小動作，他其實只是想抽煙。原野轉(zhuǎn)過身走了，揚(yáng)了揚(yáng)胳膊。

    第5章

    原野天剛亮就起來收拾完去了方紹一那房間，吉小濤也在，跟他打招呼：“野哥你起得夠早的啊？”

    “還行，我昨晚睡得不晚?！痹巴锩娣块g側(cè)了側(cè)下巴，問他：“你哥起了沒呢？”

    “起了，出去跑步了?！奔厮?，之后問，“怎么樣野哥？”

    原野坐在沙發(fā)上，搓了搓臉，一笑：“就那樣吧，還能怎么樣?！?/br>
    這天的節(jié)目原野心里大概有數(shù)，流程上都寫了。今天他們得爬山，往山上走，晚上就在上面過夜。四組一共分兩隊，一隊有房的住山上小屋，一隊沒房的就睡帳篷。原野想想接下來又要身后帶著攝像機(jī)走一天就覺得堵，但他自己愿意的，自己要錄的就別嘰歪。

    抽簽分組，原野抽的是遲星和程珣那組小孩兒。倆小年輕一人背了個登山包，架勢拉得足足的。原野拍了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