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82 章
就走了?!庇喟查人憩F(xiàn)得平淡,也更冷淡,就好像她面前的這個感冒少女,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句不咸不淡的話,徹底打破少女的希望。 周厭語看著她,慢慢咬住嘴唇,她感覺眼眶有點酸,喉嚨像被什么堵住,漲得難受。 她不敢再張口說話,怕下一秒就會破了音,然后叫余安楠看見她脆弱而任xing的那一面。 她是個聽話的女兒,絕對不能任xing。 她曾發(fā)過誓的。 可她仍然控制不住心臟里翻涌的劇烈情緒,那一股接一股的澎湃感情不斷地沖擊著她的胸口,接著往大腦沖上去。 余安楠松開門把,準備拿吹風(fēng)機吹頭發(fā),側(cè)過身那一剎那,她聽見自己的親生女兒顫著聲音問了她一個問題。 女孩兒的音色偏冷,音調(diào)自根部開始發(fā)顫,從第一個字顫到最后一個字,就連尾音都無法避免。 淡淡的絕望從中溢出。 “媽,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故意……躲著我?” 周厭語發(fā)燒了。 她燒到了將近三十八度,謝酌把她送到醫(yī)務(wù)室,醫(yī)生說沒到三十九度不建議吊水。 周厭語表現(xiàn)得很冷靜,一點兒也不像發(fā)燒的樣子,回去之后她就把外套脫了,喝了一大杯冷水,謝酌不知道她杯子里裝的冷水,否則一定會攔著她。 中午她又去宿舍樓梯口吹了一中午冷風(fēng)。 當(dāng)天下午,她終于如愿以償燒到了四十度,然后進了市醫(yī)院。 謝酌把她送過去的,上第一節(jié)課時她的臉就白的不正常,他一摸她額頭,簡直要瘋。 實在太燙了。 到市醫(yī)院聽見醫(yī)生說了病因,他感覺心頭都燃起了一把火,可周厭語自始至終只和他說了一句話。 “我感冒的時候,我媽回來了?!敝軈捳Z靜靜地坐在床上,盯著手背上的吊針,聲音輕得不像話,像一片孤獨的雪花,“如果我病得更嚴重,她一定就不會走了,這次她一定會留下來。” 所以她故意把自己搞發(fā)燒,燒得越高越好,只要能留住余安楠。 假如她不知道余安楠曾經(jīng)也回來過,她絕不會如此孤注一擲。 她在賭,賭余安楠還是愛她的,就像三年前一樣愛她。可最終,她還是輸了。 一連兩天,余安楠連影子也沒有出現(xiàn)過,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來過。 第三天下午,她依然在吊水,這是最后一天了,她的燒已經(jīng)退了下去,明天不需要再來繼續(xù)吊水。 謝酌推開病房門,看見床上那個人蜷縮在被子里,連腦袋都沒有露出來。 他慢慢走過去,站到床沿邊。 吊針已經(jīng)拔了,兩瓶水也吊完了,她的外套擱在旁邊的椅子上,柜子上還放著一杯水,已經(jīng)涼了,旁邊擱著幾片yào,是她應(yīng)該吃的。 但她沒吃。 謝酌眼神沉了沉,手指輕輕攥起,彎腰勾住她的被頭,還沒有往下拉,他忽然聽見被子里傳來的極小聲的嗚咽。 小到稍微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小到像一只被拋棄的小貓躲在家門口可憐兮兮地哭泣,小到他只是聽見第一聲,心臟就開始疼。 他最終還是沒有掀開她的被子,靜靜站在床邊,聽著她的嗚咽,由小變大,再變到最小,最終消失。 病房回復(fù)最初的寂靜,之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fā)生過。 周厭語拉開被子,將頭露出外面,看見謝酌的那一刻,她并未感到驚訝,她一直知道謝酌在這兒,從她發(fā)出第一聲嗚咽,一直到恢復(fù)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生病的時候……你媽會心疼你嗎?” 她輕聲問,嗓音哭得啞而干,活像剛從刀尖上滾了一圈,帶著淡淡的血氣,眼眶微微發(fā)腫,眼珠子漆黑,被水汽潤過,顯得不再那么冷漠。 “會?!?/br> 謝酌回答,側(cè)身拿起柜子上的杯子,倒掉冷水,換上開水,一手拿著yào,一手端著杯子,把兩樣?xùn)|西都遞到周厭語眼前。 他垂著長長的眼睫,遮掩住里面深藏了許多年的嘲弄。 “但是,我生病的事,我媽從來都不知道?!?/br> 周厭語怔住。 謝酌掀起眼睫,露出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