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只能潰不成軍。

    那是高考填志愿的時候，程mama在連續(xù)多日的教育談心之后，第一次沒有再提這事，而是問他：“對報志愿，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嗎？我的建議是人大。”

    程以寬在她對面低著頭，沉默半天后，道：“媽，人大離家有點遠?！?/br>
    程mama才要皺眉，就聽他說了后半句話：“我也覺得……我現(xiàn)在心理有點問題，我想好好改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監(jiān)督輔導我一段時間?！?/br>
    程mama會意過來，意外卻又激動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全改好?！背桃詫挼念^深深地低下去，低聲道，“但看心理醫(yī)生太丟臉了。我能報這邊的h大嗎？也是985。就是可能會耽誤你的時間?！?/br>
    他從那時候開始，每周一篇思想反饋，寫下自己應該有的正確認識，痛斥愛慕同xing這種“錯誤”思想。

    他知道他mama還存有懷疑，并暗中了解他那些好朋友的情況。

    他也知道江彥不想離開這個城市，說過想去h大。

    他無奈妥協(xié)，又暗中抵抗。

    那個暑假他把身邊所有跟江彥有關的東西，從手機通話記錄到筆記本到大大小小的禮物，都偷偷地徹底清除了出去。最后終于進了h大，又過了一年很“正?！钡拇髮W生活。他媽會隨時檢查他的任何東西，他也從沒不滿。

    大一下學期，他競爭上了學生會主席。老師同學一致好評，他mama終于放了心。

    其實有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程以寬是真地以為自己似乎不喜歡男生了的。

    直到半年后新生入學，他在學校門口安排人給新生帶路的時候，扭頭看到了一臉開心的江彥。

    程以寬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他沒敢直接過去打招呼，而是轉(zhuǎn)身去了旁邊的教學樓，找了個廁所隔間把自己關起來，又哭又笑，覺得自己沒本事，也沒出息。

    江彥快要睡著了，才聽到外面?zhèn)鱽砹碎_門的聲音。

    程以寬身上裹著一身寒氣，手里拿了袋新面包。

    “不許咬人啊兄弟?！背桃詫挵衙姘撼尚l，給他放洗好的盆里，隨后退出很遠，道，“你到這邊來吃?！?/br>
    江彥這會兒一點不餓，他猜著麻瓜應該是吃了不少東西，但為了不讓程以寬失望，他還是扭著屁股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程以寬看他到食盒旁邊了，這才小心翼翼拿著工具去清理柵欄。等收拾完，外面也打掃了一遍，回來一看那鵝還在慢吞吞地咬著，咬一塊掉半塊。

    程以寬：“……”

    他給這鵝拍了張照片，坐床邊上給江彥發(fā)信息。

    本來想打個電話的，那邊沒人接，程以寬便語音留言：“彥彥，大鵝好像不愛吃面包啊。昨天的那些都被踩了。今天去給它買了全麥的，它吃半小時了也沒動。”

    江彥：“……”

    程以寬：“我以后還是喂他青菜和飼料吧？”

    江彥：“！?。　?/br>
    哦no！不要吃菜！

    程以寬才說完，就見這大鵝跟突然餓急眼似的，立刻低頭當當當?shù)厍闷鹆耸撑?。面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它“嗖嗖嗖”吞了下去。

    江彥怕程以寬沒注意，咬住一塊大的，還特意嚼了嚼給他看。

    程以寬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江彥見程以寬眼神不對，才忽然意識到這樣有些太明顯了。自己表現(xiàn)的不像鵝。

    果然，程以寬吃驚地問他：“你能聽懂人話是吧？”

    江彥趕緊低頭吃面包，裝傻。

    程以寬越想越不對勁：“你能聽懂人話就點點頭，或者叫一聲?！?/br>
    江彥仍是裝傻。

    程以寬：“哎，我可是你爸爸！哦不對，叔叔?！?/br>
    江彥：“……”

    他轉(zhuǎn)過臉看了看這位“叔叔”，想了想，忽然有了個壞主意。

    江彥慢吞吞走了兩步，隨后突然停住，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側(cè)著臉瞅了程以寬一眼。

    程以寬眼睛立刻瞪圓了。

    江彥心里暗笑，慢慢地展翅，并開始伸脖子。

    “臥槽！”程以寬臉都變色了。他也不敢多說話，立刻從床上翻去了另一邊準備逃跑。

    結(jié)果大鵝并沒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