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
“周慈,電話響了。” “我洗澡呢,你幫我接一下,說我有事等下回電話?!?/br> 已經(jīng)入夏,換成吊帶睡衣,浴室讓人熱的受不了,洗完澡水蒸氣像雨珠一樣涌出來。 “剛才是誰???” “不知道,沒備注,一個女的。” 她打開通話記錄,確實沒備注,歸屬地是北京。 滴滴,電話沒響兩下就有人接起。 “你好,請問你是?” “你好,是周慈嗎?” “對,您找我有事嗎?” “不好意思啊這么晚打擾你了,我是孔西開的mama,突然找你沒嚇到吧?” 怎么可能沒嚇到! “阿姨您好…您找我有事嗎?” 她在腦子演完了一出給你張空白支票你離開我兒子的戲碼。 “這么突然找你,真不好意思,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有聽西開說,他爸爸想送他去加拿大佼換的事情嗎?” “沒…他沒告訴我?!?/br> “本來高三的時候他爸想把他送出國讀個商科,他不愿意,我們就沒碧他出去,結(jié)果他就選了什么飛行器的專業(yè),這次他們院長和他爸在酒桌上說他們學(xué)院有1 3的項目,我們作為父母肯定希望孩子去國外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前幾天和他說這事兒他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現(xiàn)在也不接我電話了?!?/br> “阿姨,您是想讓我勸他接電話還是勸他出國?” 孔西開的mama沒想到她問的這么直接,愣了一下。 “阿姨知道你們正在談戀愛,也絕對沒有阻礙你們的意思,你這么說也一定是知道阿姨的想法,如果你想和西開一起出國阿姨可以幫你想辦法,如果你愿意等他阿姨也非常感謝你?!?/br> 孔西開mama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只能讓周慈啞口無言。 “好的,阿姨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沒有出國的想法,謝謝您的好意,等我先和他聯(lián)系一下再回復(fù)你吧?!?/br> 她站在阝曰臺上掛了電話,蚊子在腳上叮了四個包,該死的夏天。 “喂,你現(xiàn)在有空嗎?”阝曰臺對面是艸場,還有不懼炎熱的男生在打籃球。 “怎么了,你等一下,我到走廊去?!?/br> “好?!?/br> … “說吧,怎么突然打電話給我?” “嗯?難道我沒事就不能和你打電話?” “可以,沒問題,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待機。” “好了,說正經(jīng)的,你mama剛才給我打電話了?!?/br> “……你別理我媽?!?/br> “我覺得你mama人挺好的啊,說得也挺有道理,孔西開,有更好的機會為什么不去呢?” “你別說了,我不去?!?/br> “如果你擔(dān)心異國戀的話,我不想當(dāng)你的包袱,你這樣單方面把我當(dāng)成一個拖累,我也挺難過的?!?/br> 那邊他也沉默,只聽見艸場上籃球落地的聲音。 “你去吧,孔西開,你不去的話我會碧你更難過的。” 等周慈感覺蚊子差點要吸干她的血的時候,終于聽見電話那邊的人說話。 “我再想想吧,唉,周慈,你說為什么長大這么煩,如果我們可以不長大就好了?!?/br> “你長大了我也長大了,于是等你變老我也變老了,這樣不是很公平嗎?” 長大好煩,也許等我們再過十年二十年,回頭看會覺得這些煩惱微不足道,可當(dāng)時腦子就覺得好煩啊,沒有別的想法了。 最后孔西開還是決定出國,期末之前佼了申請書,整個暑假都在備考雅思和托福,幾乎整個七八月,周慈都陪他在圖書館和咖啡廳過了,她在想這是自己自討苦吃。 這個夏天好像什么也沒有干,稀里糊涂就過去了。 她記得的就只有午睡后抬起頭看到他戴著耳機在做題目,阝曰光像梳子的齒一樣穿過他的碎, 她感覺自己是莊周夢蝶,分不清阝曰光是他還是他是阝曰光,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 等她真正回過神,夏天就已經(jīng)過去了。(( 3w@ 把@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