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合適。吳懈的步伐沒有停, 林舒本來想扯扯他的袖子說“別發(fā)脾氣”, 但看到他嚴肅的神情和淡漠的目光, 她把話咽回去了。

    到客廳后他看到老媽抱臂站在沙發(fā)前，一臉怒氣。沙發(fā)上坐著的人只能看到一個腦袋頂。

    見他回來，許莉明顯一愣，憤怒的臉色緩和了些。

    “你怎么回來了？”

    腦袋頂頓了頓, 轉了過來。吳方達看見兒子, 抿緊了唇線。

    吳懈走過去斜靠在沙發(fā)邊, 狀似隨意。

    “我不可以回家嗎？這還是我家吧？”

    吳方達剛剛還在和妻子吵架, 本來就一肚子的火, 兒子的這句話讓他更不爽了。他皺起眉，伸出一根指頭點向吳懈，“你yin陽怪氣的干什么呢？不想回來就別回！”

    吳懈一點沒生氣的樣子，反倒扯開嘴角笑了笑，“你們還沒離婚呢, 就想著把我往外趕了？”

    吳方達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夫妻倆同時一怔。

    “你知道了？林舒給你說的？”許莉問兒子。

    “是啊。”吳懈抬起眼皮，目光發(fā)沉，“我爹媽要離婚，我居然得要女朋友通知, 多有意思哪……”

    “知道也好?！眳欠竭_生硬地說，“你也這么大了，成年了，我們離了對你影響也不大?！?/br>
    吳懈把視線轉向老爸，目光幽幽，說不清是無奈還是氣惱。

    “兒子，我們的事你別管了?！痹S莉微微蹙眉，“等什么都處理好了，我會……”

    吳懈搖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子，不輕不重地扔到了桌上。

    “這什么？”吳方達垂眼看著文件袋。

    “我的股權證書，你們分家的時候一起分了吧，我不要了?！眳切篙p飄飄地撂下這句話，邁開腿往門口走。

    許莉瞪大眼，驀地吸了一口氣，聲音都變尖了，“你回來！”

    吳懈應聲停住了腳步，但沒轉身。許莉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走向吳懈，把地板踩得噔噔直響。

    “你給我拿回去！”她把紙袋子摔到兒子肩膀上。

    她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股份和財產盡可能地多抓到自己和兒子手里，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主動拱手，這不是誅她的心么。

    吳懈兩手chā兜，梗著脖子沒動彈。他咬牙咬得太用力，腮邊的肌rou都鼓了出來。

    “你把這東西拿過來什么意思??？”吳方達站起身來，伸著脖子問。

    “我早都說了啊爸，”吳懈轉過身子，居高睨視父親，“我不想接手公司，公司的股份跟我沒有關系！”

    他扭身看向母親，“你們是不是都沒當回事啊？”

    許莉沒回答問題，繼續(xù)把文件往兒子手里硬塞，“這些事咱們慢慢說，你先把這個拿回去——”

    吳懈刷地甩開母親的手，“別慢慢說了，今天就說清楚唄！”

    他大步走回到客廳中央，深深呼出一口氣，沉下肩膀。

    “爸，您想過沒，我為什么不想接您的班？”

    吳方達想回答“你胡鬧唄”，但看著渾身緊繃的兒子，他抿了抿嘴，沒說出口。

    “因為我不想過你這樣的生活?！眳切笁褐曇?，一字一頓道。

    “今天一進門我就聽到你倆吵架。這么些年，你倆湊一塊兒不是吵就是在冷戰(zhàn)。多少次我回家，你們要不就是不在家，要么就是在吵架，考慮過我的感受沒？”

    吳懈的目光從父親臉上跳到母親臉上，二人被他看沉默了?？諝饽塘藥酌?，吳方達開口了。

    “你不要說得我們好像欠了你很多似的。這么些年我們也很辛苦，不都是為了你嗎？”

    “為了我？”吳懈干巴巴笑了一聲，肩膀跟著滑稽地抖了抖，“爸，您這話說的……從小到大你花了多少時間在我身上？打我記事起你陪我吃過一頓飯沒？”

    吳方達臉上的肌rou抽了下，生硬地別過頭去。

    “我小時候一放假你倆就把我反鎖在家，也不管我怕不怕，大半夜了都不回來。多少次我等你們，一個人在沙發(fā)上等睡著了又醒了，家里還是沒人，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沒？”

    吳懈的聲音不大，而且異常冷靜。從門廳這里望過去，林舒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他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