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柒、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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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亮,熹微的晨曦透過琉璃窗暈開一片朦朧的光亮。 窗前的柜上立著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妝奩一字拉開,兩扇鏤雕小門內(nèi)的四個小抽屜盛著梳妝用物。 妝匣正面鑲著山茶紋,彩蝶紛飛其中,茶花與蝴蝶象征著“地久天長”,這種繾綣之意的物件,原是不該她用的。 可她喜歡那妝匣上的粉蝶,細細小小的,讓她想起幼時蹲在旁邊,看父親耕田時,飛過她身邊的菜粉蝶。 她覺得那小東西翅膀絨絨的,喜歡看它們撲扇著飛來飛去。但是父親總是告訴她,那是害蟲,讓她看見了就要拍死。 父親朝事多,總不得空,但稍稍有些空閑的時候便喜歡扎進開辟的小園子里種菜,是多年的習(xí)慣。不養(yǎng)花不養(yǎng)竹,偏偏喜歡種菜,所以得了個諢名“泥腿子清流”。 她那時不懂這些,只覺得那小蝶子挺可愛的。 但父親只說,這看起來越是不起眼又招人喜歡的東西,越是有害,別憐憫這些害人的東西,憐憫自己,憐憫辛苦耕種的人。 父親教她,對這些小玩意的癡迷,永遠抵不上一碗盛得尖尖的大米飯。 奩蓋開啟,里面的方盒里支著一方銅鏡,打磨得極好,人影印在其上清晰可見,李檀從鏡子里看見自己略帶冷淡的眼,盯著她。 李檀心煩意亂地關(guān)上妝匣的鏤雕小門,動作不算仔細,那小巧的抽屜便卡在了中途。 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脾氣更是被這不順折磨得浮了三分上來,月宴連忙接手,替她梳妝打扮起來。 畢竟是在園子里,各種規(guī)矩也都松動些。月宴在穿著打扮上最能知曉她的意思,第一回給她換了個稍稍不一樣的發(fā)飾,沒有被她阻止,便無師自通地探索起了各式裝扮。 于是她便一日勝過一日地出格。 盡管如今沒有人來賞花,可誰說花兒生來就是給人賞的呢,無人空谷,淙淙河畔,多少野花開了又謝。 她們本就是為自己而開,也是為自己而謝的,看或不看,那些花的美麗都不會因此有半分損益。 但她自己如今也無心賞看了,昨日的耳環(huán)缺了一只,怎么丟的她心里有數(shù),無非是昨日與櫝玉糾纏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可真是沒用,李檀在心里嗤笑,就這么點事便心浮氣躁到連丟了東西都沒察覺,如果不是昨日卸妝時月宴提醒,她不知自己要含混到幾時。m點 rourou屋( 拼音)點B iz 雖然立時遣人去找,但到底過了多時,早不見蹤影。 她雖已不是宮妃,丟了個耳環(huán)也不算太要緊,但到底是貼身之物,落在別人手里,不好。 她不喜歡有超出掌控的意外,因此直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有些不痛快。 月宴去取刨花水,李檀趁這個空閉眼休息一會兒,否則待會兒等月宴來給她梳頭髻,便會扯得她頭皮發(fā)緊,可別想有安生了。 一會兒人便回來了,繼續(xù)給她通發(fā),細簌簌的篦齒一點點劃過她的烏發(fā),輕柔地碾過鬢間。她一向喜歡梳頭的感受,因此每日都會梳上一百下,已經(jīng)是定式了。 發(fā)絲被齒梳輕輕分開,又緩緩合攏,如同小船留下的一道痕,消逝不見,只余如云的發(fā),她舒服得隨著動作輕往后仰,發(fā)出輕柔的嘆息聲,閉著眼享受這一刻。 “今日就用那副累絲葫蘆耳墜吧,那個輕,不容易掉。之前那只丟了的,還是要再找回來才行?!?/br> 月宴停了手,放下篦子,李檀聽見妝匣打開的悉索聲,一會兒,一只手輕柔地捧起她右耳的耳垂,微密的刺感從耳朵傳來,一根細細的金屬穿過耳洞的怪異感覺,無論多少次,她都總是不習(xí)慣。 那只手耐心地撫摸著耳垂,那軟白的一團rou,從來掩在發(fā)中,沒有受過狎玩,因此任何的觸摸都清晰地傳了過來。 今日月宴似乎有些手生,她正奇怪,突然耳旁呼過一絲氣。 “還是帶昨天那副蜂紋耳環(huán),很美?!?/br> 李檀倏地睜開眼,在雪亮的銅鏡上看到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勻稱,一雙男人的手。 櫝玉。 他已悄悄在她身后站了一會兒,月宴轉(zhuǎn)身去拿刨花水時看到他,剛要請安便看見皇帝豎起一指按在唇上,于是甜甜一笑退下了。 皇帝慢慢走近,拿起月宴留在桌上的篦子,繼續(xù)為她通頭。 李檀昏睡的那幾日,他已經(jīng)練習(xí)得很熟了,一下一下,輕輕攏起她背上的發(fā),合成一束,再用篦子梳開. 梳齒劃過她的發(fā),也同樣劃過他的手心,留下同樣的酥麻感,直傳到兩人的尾骨去。 櫝玉聽見李檀吩咐去找回缺了的那只,便打算完璧歸趙,將懷中藏得溫?zé)岬亩h(huán)取了出來。 他的手從耳廓突出的耳骨外滑過,離著一厘的距離,最終停留在她的耳垂上,先是指尖,再是指腹,總算觸實了。 他放縱自己迷失了一瞬,沉迷于眼前的景色,那可憐的一點rou垂,如同小小的一捧雪,躺在他的指尖上,很乖,比她的主人乖多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舉著那只蜂紋耳環(huán),將尖細的耳刺對準那軟嫩間的一個小點。他究竟不是伺候人的,手有些不穩(wěn),于是蜜蜂長須上的米珠便隨之蕩漾。 他小心地對準,左手食指和中指抵在耳垂后的凹陷,微微用力,將尖端刺了進去。耳釘穿過小眼的觸感順著耳環(huán)傳到他手上,他必須狠心,將那冷硬的金屬一點點鉆進去。 終于,那尖細從耳眼的另一端穿了出來,正好陷在他的指縫間,那銅釘已經(jīng)被耳rou磨得溫?zé)幔c他手心的溫度融為一體。 這種事,他已有很多年沒做過了,上一次,還是他替李檀穿耳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