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在外婆家住了兩天,尤是畫終于鼓起勇氣開了機。 一堆信息瘋狂的涌進來,手機的提示音響了很久才停歇。 來電顯示中除了她認識的人,還有好多不認識的號碼,尤是畫看的心里一沉,雖然號碼是陌生的,但是她知道那是誰。 這會兒正好已經(jīng)放學了,尤是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給云朵打了個電話。 沒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云朵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尤是畫!你跑哪兒去了!” 尤是畫趕緊捂住了自己差點被吼聾的耳朵,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云朵,下課了吧,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出來說,就去咱們經(jīng)常去的那家餐廳……” 好說歹說才讓云朵的怒火消了一點兒,尤是畫趕緊起來收拾好自己,給外婆打了聲招呼后出了門。 那家餐廳離學校近,等到尤是畫趕到的時候,云朵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坐在那里了。 “嘿嘿……”尤是畫訕訕的笑了笑走過去坐在她對面,“云朵啊……” “說重點!好好地怎么突然要轉(zhuǎn)學!你讓容楷怎么辦?”韓云朵是下課后直接趕過來的,身上穿著的校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又說到容楷,尤是畫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我們……分手了……”想了想,尤是畫還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云朵只驚訝了兩秒,嘆了口氣,又露出了一幅我早就料到了會這樣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季澤之答應你了?” “季澤之?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尤是畫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云朵也是,容楷也是,他們怎么了,一個兩個的都認為她和季澤之有什么。 “你為季澤之做的那些,容楷不知道,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畫畫,自從你轉(zhuǎn)學過來,就為季澤之做了那么多,這次拼命想進實驗班也是為了他吧……” 沒等她說完,尤是畫已經(jīng)蒼白著小臉,做了個讓她噤聲的動作。 “你……你覺得我喜歡季澤之?” “難道不是嗎?”云朵皺著眉反問道,看見她難以置信的表情又補了一句,“可不止我,還有糖糖黎黎她們,大家都能看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容楷也是這么認為的……不只是他……你們也都是這么認為的……”尤是畫失神喃喃的道。 “畫畫?你怎么了?”云朵有點擔心的晃了晃她的手臂,語氣擔憂。 “沒事……你最近有沒有見到他?”尤是畫抬起頭,勉強的沖她笑了一下,語帶猶豫。 “誰?容楷?”云朵疑惑地看著她,見她點頭后,幾次裕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 “周二早上的時候紅榜上就多了你的名字,校方解釋說分數(shù)算錯了,你應該在實驗班,結(jié)果我在教室等了很久你都沒有來拿東西,反而是容楷過來了……”云朵說到這里頓了頓,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你不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有多可怕,眼睛是紅的,一言不的拿著你的東西就走,我聽實驗班的朋友說他把你的東西就放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收拾的整整齊齊。但他上課也不聽講,不是呆就是趴桌子上睡覺……” 尤是畫聽著她的話,鼻子一酸,心臟也不可遏制的抽疼起來。 “不過那是前兩天的事情了……這幾天學校里都沒見到他……哎?畫畫你別哭啊……”云朵說到一半突然看見尤是畫淚流滿面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給她遞紙巾。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你怎么哭成這個樣子?” 尤是畫已經(jīng)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徒勞的伸出小手捂住雙眼,淚水還是順著指縫不斷地滑落。 “畫畫……你們到底怎么了?”云朵被她不說話一個勁兒哭的樣子嚇到了,她們從小認識,尤是畫又是被千嬌萬寵著長大,她也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么狼狽。 她現(xiàn)在明白外婆說的換個角度是什么意思了,站在旁人的角度,原來她對容楷的喜歡看上去是那么淺薄。 她自以為是的對容楷好,隱瞞很多事他不告訴他,其實卻是一刀一刀的往容楷心里捅著刀子。 她質(zhì)問容楷為什么不信任她,她還不是沒有信任容楷? 何況,容楷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畫畫……你還喜歡他?”云朵看著她難掩悲傷地樣子猜測到,見尤是畫沒有否認,心里更奇怪了,“那為什么要轉(zhuǎn)學?還要分手?” 尤是畫緩了緩,拿紙巾擦干淚水,簡單的給云朵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云朵聽完后半晌都沒有說話。 要說究竟哪方對哪方錯,她肯定是站在尤是畫這邊的,畢竟為了考進實驗班她付出了多少自己這個做同桌的當然是一清二楚,容楷直接改了她的成績,抹殺掉了她所有的努力,畫畫生氣接受不了要分手,她完全能理解,但是…… 讓畫畫直接分手哽氣的再也不要和好這種話,她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容楷對畫畫如何她也看在眼里,甚至容楷這次做出這樣的事,她竟然還是覺得容楷有點可憐…… “那你,還要回帝都嗎?”云朵看她難過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放不下容楷。 “我提前訂好了明天的票,因為爸爸已經(jīng)把學校聯(lián)系好了,學籍也轉(zhuǎn)過去了,我最好回帝都一趟,給他們解釋清楚,后天我就回來……去找他。” 尤是畫抬起頭與她對視,眼底雖然還有殘存的淚意,神色卻是堅決的。 云朵點點頭,她能感覺到畫畫有點變了,當初那個稍微一不順著她的心就生氣脾氣的小公主慢慢長大了,她知道為別人考慮了,也慢慢學會了怎樣去好好愛一個人。 黑沉沉的房間里,寂靜,沉悶。 模糊朦朧中有個頎長的身影,斜倚著床腳,坐在地毯上,腳邊散落了無數(shù)個已經(jīng)空了的酒瓶子。 他的胃已經(jīng)尖銳的疼了很久,甚至變得麻木了,但他仿佛沒有感受到似的,還在機械的拿著酒瓶把冰涼刺激的腋休一口口的灌入嘴里。 這種自虐的行為持續(xù)了很久,直到他眼前越來越模糊…… “咚——”少年的手無力的垂下,握不住的酒瓶子砸到地毯上出了沉悶的響聲,瓶子中剩余的半瓶腋休浸濕了地毯。 胃部的燒灼感愈強烈,強烈到難以忍受,他慢慢的勾起了唇角,有幾分釋然…… 疼?疼好啊,讓你做那么愚蠢的事!讓你把寶貝氣哭! 她走了……找不到了……再也不回來了…… 活該啊你,容楷! 緩緩地閉上眼睛,無人看到的地方,有g(shù)untang的腋休從少年眼角滑落。 徹底的陷入黑暗之前,他用力地緊了緊懷中抱著的鞋子。 ———————————————————————————————— 邵峒已經(jīng)三天沒有聯(lián)系到容楷了。 他知道最近容楷的情緒特別不對勁兒,暴戾,阝月沉,整個人如同一座處在爆邊緣的火山,嫂子也是一連好幾天沒來上學了,他的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個猜測,又覺得不可能,楷哥那么喜歡嫂子,兩人也一直甜甜蜜蜜的,怎么會突然…… 黑白熊貓已經(jīng)到了,下課后邵峒抱著鞋盒打車到了第九天,皺著眉問侍者他家小少爺在不在,得到的回復是在,而且好幾天沒有從樓上下來了,邵峒覺得事情不太對,急匆匆的上了電梯。epo18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