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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種田 第190節(jié)

    有馬車披著夜色在郊外的小路上緩緩行駛。

    寒風(fēng)凜冽,趕車的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朝有些偷懶不愿前行的馬匹身上甩了一記響亮的鞭子。

    馬匹吃痛,奮力地邁著步子往前走。

    前行速度一下子加快,馬車沒得一震,更因為小路上的坑坑洼洼晃的厲害,將原本平整攤在排子車上,此時已經(jīng)神志不清,甚至沒什么呼吸的武星雨晃得險些掉了下來。

    「車趕得穩(wěn)當(dāng)一些!」排子車上坐著的另外一個人喝了一聲。

    「得嘞!」趕車人略放緩了一些速度,眼睛時不時地往那武星雨身上瞧,更是直咂嘴,「你說這人死透了沒?」

    「估摸著沒氣兒了?!沽硪粋€人答道,又有些不耐煩,「你管他死沒死透呢,咱接的活是把人拉到亂葬崗去,至于這人是死是活的,跟咱沒關(guān)系?!?/br>
    「也是?!冠s車人點頭,將手中的燈籠舉的更高了一些,「把人往那一送,咱們便趕緊回去喝酒去,好好去一去身上的寒氣和陰氣……」

    說起這陰氣來,趕車的人忽的想起來那亂葬崗上的皚皚白骨,以及這段時日總聽到有人說附近鬧鬼之事,沒得打了個寒顫,「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嗎?」

    「有你個……」另一個人剛要喝罵一句,抬眼便看到一團青藍色,像是火苗的東西,正由遠及近,向他們馬車而來。

    速度極快。

    將沒說完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他顫抖著手問,「那是啥?」

    「鬼,鬼火?」趕車人嚇得說話都不利索起來。

    兩個人正嚇的抖若篩糠之時,卻又見一團白影正在天上來回飄蕩,晃晃悠悠,隨風(fēng)而動,直沖他們而來!

    先是顯得六神無主,腳似釘在地上一般,待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讓二人略回過神來后,哇呀一聲大叫,連馬車都顧不得要,只連滾帶爬,哭爹喊娘的往回跑。

    冷風(fēng)中,瞬間只剩下了一輛馬車停在小路上,馬匹抽著鼻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時丁和杜松兩個人走到跟前,面面相覷。

    「這兩個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一些吧,咱們都還沒露面的,他們兩個就嚇得跑掉了?」杜松抓了抓耳朵。

    時丁伸手,沖杜松腦門上就是一個爆栗子,「讓你不要拎藍色燈籠你偏不聽,大晚上的還穿白衣,不嚇的人跑才怪!」

    「咱們是來搶人的,這會子倒成裝神弄鬼了!」

    明明可以靠實力,現(xiàn)在偏偏要靠技巧。

    說出來,多丟暗衛(wèi)的臉!

    杜松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這素日里總是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本想著這次是明目張膽地來搶,好歹能換身顏色鮮亮些的衣裳?!?/br>
    這衣裳可是玲瓏閣里頭做的,一襲月白色衣衫,再加上手中這藍色紙燈籠,這晚上在外頭一走,妥妥江南煙雨里走出來的風(fēng)度翩翩公子哥!

    到時候先被人覺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公子,再亮出拳頭來將對方打趴在地上,這可是一件極為帶勁之事!

    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

    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各種設(shè)想。

    杜松唉聲嘆氣了好一陣子,覺得今天穿這身衣裳真的實在是太浪費了。

    「別在那悲秋傷春了,快些將這貨給帶回去?!箷r丁伸手試了試武星雨的脖頸處,「還有呼吸,還有的救,可若是遲了,就真的見閻王了?!?/br>
    大夫已經(jīng)在等候,速度得快才行。

    「嗯?!苟潘蓱?yīng)下,伸手去拽武星雨,將其放置到他們趕來的馬車,趁著夜色,急匆匆地趕往郊外的一處田莊。

    ——

    艷陽高照,給十月初的初冬帶來了幾分暖意。

    因著冬日運輸極為受影響,這個時候涉及到貨物運輸?shù)母餍懈鳂I(yè)顯得尤其忙碌,皆是要趁著最后這個把月的時日將貨物籌備妥當(dāng)。

    也因此,作為渡口之一,且毗鄰京城的青河變得尤其熱鬧。

    街上客商來往,商販叫賣,一派繁華景象。

    幾近晌午,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地進了青河縣的縣城。

    為首的馬車雖然看著寬敞,但明顯有些泛舊,車軸轉(zhuǎn)動時,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第二輛馬車寬敞華麗,且打理的極為嶄新,就連馬車上掛著的絡(luò)子,用的都是細(xì)線串珠子的。

    馬車旁邊,更是跟了許多一身青衣的小廝,陣勢頗大。

    這樣的馬車在青河并不常見,且顯然超過了尋常商人的規(guī)格,惹得路上行走之人紛紛避讓。

    而那馬車顯然也并不將尋常百姓放在眼中,并不管路上其他的馬車和行人,自顧自地往前走。

    一個肩挑扁擔(dān)的貨郎因為扁擔(dān)兩端掛著的籮筐中的貨物過于沉重,沒有躲避及時,險些被馬車撞上,踉踉蹌蹌了好幾步才算站穩(wěn),但籮筐中裝的滿滿的蘋果滾落了幾個下來。

    或被人撿拾走,或被人踩碎……唯獨腳邊的兩個被貨郎撿了起來,且磕破了皮。

    貨郎滿臉都是心疼,瞅著那馬車忿忿道,「這哪里的馬車,竟是這般囂張跋扈,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br>
    「噓,小聲些,這馬車這般寬大華麗,架勢也不小,興許是京城來的貴人,可不是咱們平頭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小寫禍從口出!」一旁有人提醒道。

    嚇得貨郎急忙住了口,挑著扁擔(dān)往小巷子里走去。

    也因為此,那些路上行人越發(fā)避讓,原本熱鬧無比的街道,硬生生地主動讓了極大的空隙出來。

    馬車順利同行,速度越發(fā)快了起來。

    胡興顯放下簾子,連連咋舌,「看我說吧,這樣的事,就得去尋了武家才好?!?/br>
    「大哥說的極是?!购d義點頭,「有章管家特地來青河跑一趟,此事絕對差不了,咱們聚味齋也是有救了!」

    「嗯?!购d顯也有些興奮,腦中滿都是聚味齋曾經(jīng)熱鬧無比,賓客滿座,日進斗金的場景。

    待聚味齋恢復(fù)往日盛況,那他們家仍舊是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至于賺的錢要分給武家六成之事……

    第305章 打砸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否則的話,還要不回來那鄭明遠呢!

    就算把聚味齋所賺錢的六成都給了武家,那也是無妨,往后他們便算是和武家搭上了線兒,結(jié)交了關(guān)系,待大殿下繼承大統(tǒng),武家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多少人擠破頭想要巴結(jié)都巴結(jié)不上,而他們胡家卻能因為幫武家賺錢而備受青睞,往后的日子也是賺不完了……

    胡興顯越想,整個人也越興奮。

    馬車緩緩?fù)T诹藭e樓的門口。

    胡興顯和胡興義先下了馬車,一個去馬車跟前扶了章管家下馬車,一個則是到了會賓樓跟前。

    胡興顯背了手走到笑容可掬迎客的伙計跟前,挺了挺原本便有些突出的肚腩,「快些將你們掌柜的叫出來迎接貴客,順便將你們這會賓樓里頭的閑雜人統(tǒng)統(tǒng)清一清,該攆出去的攆了出去,再將你們掌柜的,東家,還有那鄭明遠叫了出來,我們章三爺有話要話?!?/br>
    伙計一聽這話,頓時一怔,接著笑道,「這位客官是要包場?實在對不住,我們會賓樓開門做生意,不對外包場的,客官若是喜歡我們會賓樓的菜,小的幫您尋個雅間?」

    「不過這會子人正是多的時候,雅間需得等上一會兒,客官不如在這里稍等片刻,小的先給您上一些茶水和茶點來?」

    這個時候了,還在這兒跟他說那般多的廢話?

    胡興顯扯了扯嘴角,沖著自己身后的小廝使了使眼色。

    小廝會意,走上前去,沖著那伙計便是兩個耳光,由抬腳踹了那伙計兩下,「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家伙,不知道是章三爺來了?」

    「還說什么不包場,章三爺來的地兒,就沒有說不包場的事兒!趕緊把人清一清,上一壺好茶水,再將你們掌柜的,東家和那鄭明遠叫出來,聽三爺吩咐!」

    伙計被這一通耳光打的眼冒金星,捂著此時疼的厲害的肚子,顧不得答那小廝的話,只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去尋吳建通。

    「真是不知道個天高地厚的,連底下伙計都養(yǎng)的這般沒有規(guī)矩!」胡興義在章管家跟前道,「三爺,我看得先給他們個下馬威,否則不知道三爺您的厲害!」

    既是來給胡家做主來了,該立的威信自然也是要立的。

    章管家十分贊同胡興義所說的話,哼了一聲,「給我砸!」

    那些跟著章管家的小廝們得了吩咐后,立刻卷了袖子,從馬車上頭抽出好幾根嬰兒手臂粗細(xì),半人多高的木棍,朝著會賓樓的窗戶以及門口擺著的等位桌椅,便是砰砰一頓砸!

    杯盤茶碗皆是砸個粉碎,桌子椅子全部掀翻,若有伙計來攔,便是掄起木棍,一通的打。

    會賓樓里正在吃飯的食客們皆是嚇得不輕,有不明所以的,或者是略微膽小怕事一些的,往一旁站了站,想看一看到底是出了何事。

    見無外人出手阻攔,那些小廝越發(fā)來了膽量,徑直進了會賓樓的大堂之中,如在外面一般打雜起來。

    嘩啦啦碗盤被掀翻在地,摔的粉碎的嘩啦聲,人紛紛躲避的尖叫聲,小廝和伙計之間起了沖突的廝打聲……

    整個會賓樓,頓時亂成了一團。

    而吳建通這會子正在后院和蘇玉錦商議開分店和伙計往后抽調(diào)之事,聽著動靜后急忙到前頭來,便看到了大堂之中無比混亂的一幕。

    「出了何事?」吳建通忙問。

    「不必問,必定是有人來搗亂來了?!固K玉錦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又回到了后院,從后院里頭尋了一個用的趁手的掃帚,又拿了一根搟面杖,重新沖了回來,照著離自己最近的青衣小廝的后背便是一棍。

    這一棍用盡了極大的力氣,只將那小廝打的半跪在了地上,在發(fā)覺打自己的是一位年輕美貌的姑娘時,那小廝張牙舞爪地?fù)淞诉^來,「找死!」

    那得看是誰找死!

    蘇玉錦臉色鐵青,順手拿了旁邊的一個盤子,「哐」的一下摔成兩半,只將有著鋒利瓷邊的一面朝外,趁著那小廝撲過來時,朝著那小廝的面門劃去。

    一聲慘叫之后,血珠子直往外冒,臉上更是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小廝驚的往后退了好幾步,再看蘇玉錦時,猶如看到惡鬼一般,臉色慘白。

    眼看著那小廝此時臉被完全劃開,傷口深到幾乎能看到骨頭,血更是流了滿臉滿身,瞧著十分駭人,眾人皆是驚在了原地,甚至忘記了剛剛還在進行的打斗。

    片刻的安靜后,那些小廝回過神來,看到自己人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怒吼著掄著棍子沖蘇玉錦撲了過來。

    「鏘」的一聲,木棍砸在了一個小號鐵鍋上頭,震得那小廝往后退了兩步。

    「哪里來的混賬玩意兒,到我們會賓樓來撒野!」手執(zhí)鐵鍋的鄭明遠怒喝道,手中的菜刀更是晃了晃,「真當(dāng)我們這里沒人了不成,任誰都來這里胡鬧?」

    小廝扯著嘴角嗤笑,「別說是什么會賓樓,就是整個青河,沒有我們不能打砸的地方!想砸你們就砸了,就算把這里夷為平地,我們也擔(dān)的起!」

    還真是沒有了王法!

    如此口出狂言,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還做出這等囂張跋扈之事!

    且無緣無故地這般對待會賓樓,那下一步對待的便是旁人,甚至是他們!

    若是不將這些人送到官府,當(dāng)真不知道要禍害多少正經(jīng)生意,傷害多少百姓!

    更何況,還不過是小廝奴仆,倘若是真的主家來了,還不得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這成什么了!

    正在會賓樓中吃飯的所有食客,在聽到這小廝這番狂妄無比的言論后,各個都義憤填膺,甚至有人拎起了手邊的凳子,朝著那些小廝砸去!

    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