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了誰
沉權(quán)跟在季清成身后,和另外叁個人高馬大的山莊員工臨時組了個搜救小隊,往山上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搜尋,照理說她們完全可以靜候佳音,但季清成讓她交代帶一套方便行動的衣服過來時就猜到老板要跟著行動,作為一名八面玲瓏的小白領(lǐng),沉權(quán)讓人順帶給自己捎了件,畢竟哪有看著老板身先士卒的道理。除了工作需要外,她還有點不放心季清成,她總有種老板身體不太好的刻板印象,誰讓老板風(fēng)輕云淡的像縷煙,又遙遠又朦朧,害她總擔(dān)心好生一個人就那么隨風(fēng)而散。 不過原來淡也是看人,容小姐才失聯(lián)半天,定海神針一樣的老板就坐不住了,把能用的人全薅了上來搜山,還調(diào)了無人機輔助,就算這片山她們已經(jīng)開發(fā)了一半,還有一半出于原始蠻荒人跡罕至的狀態(tài),搜山也具有一定危險性。沉權(quán)換好工裝,文職小白領(lǐng)開始打前所未有的工,一開始她頗有自信,她平時有戶外鍛煉的習(xí)慣,騎行徒步攀巖都不在話下,哪知未開發(fā)的野生樹林比她想的難走得多,長久沒有人涉足過的地方長滿了淹沒腳面的草,下雨潮重地面濕滑,貿(mào)然行進不知道哪一腳就會踩到坑,越往里走高大的樹木把光線遮擋了七七八八,樹林里浮著一層綠色的雨霧。 叁個員工開路,季清成和沉權(quán)跟在后面,成一個箭頭的隊形前進,邊走邊找不停歇地跋涉了一個半小時,期間還征服了野生的河流山坡,沉權(quán)累得直喘氣,再一看她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愛好是窩在房子里當宅女的老板,原來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體力超人,眼下是臉不紅氣不喘,看她累得扶樹下令休息一下,看來容易從救援隊變成被救人員的只有她一個,沉權(quán)抹去臉上的雨水靠在樹上,此等職業(yè)體驗絕無僅有,寫進簡歷是會被收錄進白日夢想家系列的。 其他幾人席地而坐,開始補給進食,季清成搖了搖頭拒絕了遞給她的餅干。 季清成隨意找了塊看起來還算干凈的石頭,把腐壞的落葉掃下去,猶豫要不要坐下,她也累了,這種情況那點強迫癥帶來的糾正欲她可以忍,她們都穿著影視城賣給游客的像連帽風(fēng)衣一樣的透明雨披,進到樹林只有雨滴偶爾落下來,季清成就摘了兜帽,整理了一下雨披,端方地坐下。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有消息嗎?”季清成問。 “現(xiàn)在還沒有小隊傳來找到有人的消息?!背翙?quán)說,說完看季清成聞言垂下了頭,有些挺闊的塑料雨披領(lǐng)口遮住了素白的下巴,沾了潮氣的發(fā)鬢黑的濃墨重彩,本來就一身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人之姿,現(xiàn)下襯著森郁幽綠的背景更像尊裹了層糖衣的瓷菩薩了,沉權(quán)忍住朝她拜拜的沖動,干巴巴安慰,“老板別太擔(dān)心,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br> 季清成聽完表情更淡了。 沉權(quán)說完差點咬住舌頭,這話不是默認容妧已經(jīng)遇到了危險,哪里是安慰人,簡直是火上澆油! 都是被老板的菩薩樣迷惑到!沉權(quán)咬著餅干腦子飛速旋轉(zhuǎn)試圖找補一下,突然聽到離她們不遠處的樹后傳來動靜,脫口而出道:“是誰?” 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影從樹后鉆出來,小跑過來,雙手合十拜拜,看著十分慶幸。 “終于見到人了?!?/br> 來人是個高挑的女人,沉權(quán)站起來接洽,“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安滿?!迸苏f著取下背上的背包,在包里翻出護照,雙手遞給沉權(quán),“我過來爬山,和搭子走散了,在這迷路轉(zhuǎn)了好久,還以為要走出不去了?!卑矟M驚魂未定狀拍拍胸脯,“還好遇到人了?!?/br> 確實是一身戶外的裝備,沉權(quán)沖她點點頭,季清成開口,“我們剛停下休息,你等我們一會兒,等下安排個人送你出去?!?/br> “誒誒好好,我等你們?!卑矟M說完也找了個位置坐下。 “誒?你們也是來爬山的嗎?”安滿眼睛在在場的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看著季清成問。 “不是?!被氐氖浅翙?quán),她沒必要和一個萍水相逢的驢友交代她們在找人,更何況她們找的人不便言明,但她和老板穿著顯而易見的山莊工裝,沉權(quán)想了想在空中畫了個圈比劃,“我們是搞規(guī)劃的,這里日后要開發(fā),我們先看看地方?!?/br> “原來是這樣。”安滿點頭。 現(xiàn)場又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蟲鳴鳥叫,在場的人只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安滿不自在地靠緊了背后的樹,在這片死寂中,她的肚子響亮地叫了聲。 “不好意思?!卑矟M捂住肚子擺手。 沉權(quán)一愣,她們輕裝簡行,補給是按人頭帶的,這個女人馬上就要出去,也就沒有想過給她食物,沒想到人餓成這個大張旗鼓的樣子,讓吃獨食的她好尷尬。 “你過來?!奔厩宄赏蝗粚Π矟M說。 “我嗎?”安滿疑惑地起身,走近季清成,她看不清這個像話事人的女人的路數(shù)。 季清成向后說了句什么,坐在她身后的人恍然大悟地翻起包,把季清成的那份補給伸長了胳膊遞給安滿。 “給我的嗎?謝謝。”安滿越過季清成接過,連連道謝。 一直不動如山季清成突然抬手抓住安滿脖子上垂下的戒指,黑沉的眼睛盯著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安滿。 “容妧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