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行了”,云靖打斷他,“賀秋莫名自爆,盯著清河谷的人卻毫無發(fā)現(xiàn),他們背后,恐怕還有第三方勢力。你現(xiàn)在帶著師弟們,將明光城給我團團圍住?!?/br> “是!” 房間內(nèi),盛釅站在花窗前,從打開的一條縫隙中,看著父子倆的身影走遠、直至消失。 這才抬手,將花窗徹底推開,夜風席卷而入,吹得他頭發(fā)飛揚。 盛釅看向黛青色的蒼穹,一輪圓月之下,縮成一個小黑點的飛舟緩緩駛過。 這是趁著各仙門徹底管控前,飛出明光城、進入北夜的最后一座飛舟。 細長的手撫上窗欞,盛釅眉宇間撫上一抹擔憂。 江平野,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 魔宮大殿內(nèi)。 輕紗重重,燭臺高高低低,燭火躍動,映得滿室明亮。 也清晰照出,盛星河那副如遭雷殛的表情。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臉夢幻地問:“你說什么,成親?我和誰、那個魔姬……你在開玩笑嗎?” 他連戀愛都沒談過,怎么就要成親了?! 而且還是和只見過幾次的女人! 君華意味深長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就掀開輕紗,往外走了。 盛星河想追上他問個清楚,然而才追到門外,守在門前的兩個魔門侍衛(wèi)便攔著他,用恭敬但強硬的姿態(tài),把他“請”了回去。 原本撿了一命的慶幸瞬間消失,盛星河怏怏回到宮殿,坐在大而軟的床榻上,對著燃燒的燭火出神。 他不會真要和什么魔姬成親吧? 也不知道他爹怎么樣了,會不會來找他? 不知怎么,還想到了江平野,最后好像是他牽制住了那只行尸,也不知他如何…… 思緒紛亂中,不知何時倒頭睡了過去。 翌日,天光大亮,盛星河還在睡夢中,便被人推醒。 他迷迷糊糊爬起來,便被一群侍女圍著穿衣打扮,等被推到穿衣鏡前,這才清醒過來。 他這一身和昨日的君棣極為相似,黑底紅紋,大片復雜的紅色紋路如同某種古老的咒語,衣角、袍袖,都用金邊勾勒出祥云紋身,繁復無比。因還未及冠,頭發(fā)用二指寬的黑色發(fā)帶高高束起,露出精致小巧的五官,如同金尊玉貴的小少爺一般。 “你們要把我?guī)У侥模俊笔膛阉麖拇┮络R前推走,出了門,門口的侍衛(wèi)也跟在身后,像是監(jiān)視一般。 盛星河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過華貴的黑曜石長道,走過寬大廣場,拾級而上。 一座巨大的華美宮殿在北夜有些暗沉的蒼穹下靜靜矗立。 盛星河幾乎是被推進了宮殿中。 未合攏的殿門發(fā)出咔噠聲響,門外日光照入,給盛星河鍍上一層光暈,滿殿的人都轉(zhuǎn)身看了過來。 盛星河驟然對上這許多雙泛著血色的眼睛,頓覺呼吸有些困難,他一手還扶在銀灰色的殿門上,腿肚子有些發(fā)軟,對這群黑風煞氣魔修們艱難擠出一個笑容:“大家好啊?!?/br> 死寂的沉默。 寬闊大殿內(nèi),北夜魔門叫得上號的人物齊聚大殿,沉默地看著這個孱弱得仿佛能一只手捏死的少年,消化著此人就是他們少主的事實。 “哈哈哈哈,少主這邊請。”一人拖著紫色長袍,越過兩側魔修朝盛星河走來。 正是大長老。 他一把抓住盛星河,雖然說著請,卻是以不容拒絕的力度把他幾乎是拽上了大殿的高臺。 高臺上視線更為廣闊,殿內(nèi)魔修們都要抬頭看他。 他們身后就是象征王位的魔尊之座,盛星河舔了舔干澀的唇,在或質(zhì)疑或輕蔑的視線中,如芒在背。 尤其是斜前方站在第一位的大皇子君棣,看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千刀萬剮。 盛星河欲哭無淚,然而身邊的大長老還在把他往火坑推。 只聽對方義正辭嚴道:“祖訓有言得魔門令者方為魔門之主,如今百年過去,魔門令再度出現(xiàn),恰逢現(xiàn)任魔尊隕落之際,實在是天佑我北夜,此子當為我下任魔尊。當然,少主從未在魔門生活過,為了更好管理北夜,我決定將女兒嫁給少主,我也會盡心輔佐少主,早日讓北夜壓過東洲仙門,讓我魔門發(fā)揚光大——” 盛星河如同架在臺前的小丑,只能聽著大長老拿他做閥,趁機架空大皇子的勢力。 大殿內(nèi)自然有魔修反駁,然而大長老的勢力超過君棣,沒一會兒少主和魔姬的婚事就從大殿開始,隨著一道道指令傳遍開來。 盛星河倒是有意見,然而他嘴巴一張,卻發(fā)不出聲來。 他忙在臺下逡巡,就對上人群中君華打量的視線。 他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他閉嘴。 盛星河也明白輕重,只好屈辱地聽著大長老的安排。 宣布完婚事后,盛星河又被殿外的侍女侍衛(wèi)們壓著回了原本的宮殿。 也許是放松警惕,也許是覺得他翻不出什么浪花,盛星河回去后,門口的侍衛(wèi)便撤去,給了他出門的自由。 盛星河將那一身繁復衣袍退去,換上儲物戒中輕便的一身白衣,便抬腳出門,沿著黑曜石曲曲折折的長道,拐入了一處花園中。 雖然知道有重兵把守,他逃不出去。但盛星河還是懷著點希望,朝花園僻靜處走去,看能不能找到個低矮的墻角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