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盛釅猝不及防,驀地xiele力,在空中和那人交換了位置,背朝后向深坑直直摔了下去。 陰風吹得他發(fā)絲飛揚,身后是坑底無數雙尖銳的利爪。 盛釅狠狠一咬唇,抬手正想御劍,然而一股莫名的禁制卻牢牢壓住了他,靈力施展不得。 怎、怎么會…… 是賀秋設下的禁制! 盛釅不由瞪大了眼,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了心頭。 “師弟——” 呼嘯而過的陰風中,他聽到云若竹凄厲的叫喊。 然后一抹青色躍入了他視線中。 云若竹溫潤的面孔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空中兩人的身體不斷靠近,他伸手抱住了他。 第三十八章 尖銳的枯爪幾乎要刺穿盛釅身體,腐臭味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轟——” 刺目白光吞沒了這方天地。 碎石滾落,甬道頃覆,堅硬的石洞裂開蛛網般的裂痕,轉瞬間又在沖天而起的白光中破開穹頂。 原本漆黑不可見、深深掩藏在地底的腌臜,就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天光之下。 巨大的煙花在明光城上方綻開,倒映在每個人因驚訝而睜大的眼底。 煙花瑰麗無比,白金色的光芒一瞬間將日光都壓了下去,太一宗的宗門徽紋在廣闊蒼穹下浮現(xiàn),經久不散。 “竟然是……仙門令,一百年了,怎么會又出現(xiàn)?”城中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喃喃自語。 仙門的示警方式五花八門,然而仙門令冠以前面兩字,便意味著只有危及仙門百家的大事發(fā)生時才能使用。此令牌往往由最頂級的幾個仙門保管,若胡亂使用,即使是宗主本人,也會被百家聯(lián)手干下臺。 此刻,屬于太一宗的仙門令就這么猝不及防綻放在明光城上方。 百里之外,原本對劍尊坑錢而表示不滿的掌門們紛紛閉嘴,死寂的沉默后,驚疑不定的視線投向了最中間那人——太一宗宗主云靖。 而對方卻是面色未變,反而飛身按住了想要偷偷逃離的賀秋,冷笑道:“賀城主這么急著走做什么,趁著大家都在這,我們也好一同去瞧瞧、明光城內,到底有些什么。” 賀秋的面色瞬間蒼白。 而掩在人群中的清河谷谷主溫如鴻,悄悄退出了人群。 卻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悄無聲息跟上了他。 一派死寂中,只有劍尊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些暗流涌動,抱著收禮本樂呵呵數錢。 債主倒了,又有禮錢,他們劍宗能過一段好日子咯。 深坑內,原本撲上來的行尸們被白光炸得斷肢亂飛,腦漿迸裂,一顆顆裹著紅白血rou的靈晶灑落在廢墟中。 一片狼藉間,盛釅被云若竹死死抱在懷中。 天光從頭頂散落,罩在兩人身上,灰塵飛揚。 “師、師兄”,懷中的人動了動,云若竹恍然未聞,仍舊沉浸在方才的心悸中,抱著師弟的力道格外大,手背道道青筋浮起。 “我沒事”,盛釅聲音有些悶,“我好難受?!?/br> 云若竹凝滯的瞳孔動了動,像是才反應過來,動作有些緩慢,低頭看了看懷中人,對上那張?zhí)一鏁r,緊繃的肩膀驟然松下來。 “沒事就好?!?/br> 他一副狼狽之相,用來束發(fā)的青色長繩早已散開,發(fā)絲垂落在身前,一身青衣沾滿灰撲撲的飛塵,往日的君子端方蕩然無存,難得顯出幾分落拓潦草。 盛釅也沒好到哪去,他白皙的側臉沾了一些灰,幾縷烏絲凌亂貼在鬢角,微翹的桃花眼還帶著些驚魂未定,透著朦朧茫然之感。 月白色的衣袍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顏色,刺目鮮血、四濺灰塵,揉在皺巴巴的衣服上,看著可憐得緊。 盛釅深吸一口氣,驚疑地看向師兄:“你怎么會有仙門令?” 云若竹胡亂將長發(fā)系好,便沒管自己,只是抬手取出一塊帕子,抬手細細給盛釅擦去臉上灰塵,一點點露出原本的雪白皮膚,因為主人的心緒不平,還浮起了幾絲紅暈,如春水般清澈的眼眸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 云若竹的手一頓,不可避免又想到方才墜落一幕,拿著帕子的手也止不住發(fā)抖,無比的后怕籠罩在心頭。 可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柔和鎮(zhèn)靜,只是好一會才回答:“臨行前父親給我的,我原以為用不上?!?/br> 畢竟仙門令事關重大,若使用不當,他父親的宗主位置可能都不保。 卻沒想到,明光城竟然能膽大到這種地步?! 光是深坑的行尸加上鐵籠中存活的人,最少便是數千人,更別說還有這些堆積在坑底的無數枯骨。 細細一加,便是一個恐怖數字。 嘈雜的腳步聲忽然在頭頂響起。 師兄弟抬頭看去,便見深坑邊沿上布滿了黑衣侍衛(wèi),帶頭的正是賀府管家。 畢竟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對方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 “太一宗!”賀府的管家一字一頓,眼神怨毒。 “給我殺了他們!” 然而周圍金丹以上的客卿卻是猶豫。 他們不過是賀府請來的打手,而且到這個修為,就算不認識修真第一美人和宗主之子,也能看出這兩人不凡。 不由道:“石叔,如今仙門令已出,趁著其他宗門還沒來,我們尚有一線生機,要是殺了這兩人,我們必定難逃一死?。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