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fù)嫁(雙重生) 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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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漁想了想, 點頭同意。 畢竟, 根據(jù)里拉的說法, 本地的商隊兩個月來一趟, 算算日子,距離下一次經(jīng)過柳鎮(zhèn),只有五日了。 這五日倒還能夠等得。 這幾日沈遙凌跟著里拉到處跑, 才知道大漠其實也并非寸草不生, 甚至在人們能夠踏足的地方,別有一番美景。 “這里的風(fēng)很大, 沙丘都被吹往同一個方向,如果站在高山上往下看,就會看到我們的土地的紋路像是龍的鱗片,我們生長在龍的背上,這里是被祝福之地?!?/br> 近侍替里拉翻譯。 里拉笑得很生動,面頰映著日光,被照得紅彤彤的。 沈遙凌在一點點地學(xué)習(xí)烏蘇的語言。 在風(fēng)沙少、無戰(zhàn)亂的季節(jié),西域諸國是能夠互通的,因此語言也相近。 等到烏爾奪回了王冠, 就可以打開烏蘇的關(guān)口,讓他們?nèi)ネ懊娴钠渌鼑? 如果她能學(xué)會這種語言, 會方便很多。 沙地上的草幾乎長到沈遙凌的小腿, 沈遙凌蹲下來摸著草須。 “它們怎么活下來的?” 里拉比劃了一些什么。 沈遙凌只聽懂兩個詞,水,鹽。 近侍翻譯道:“沙漠的地下其實藏著很多水,但是這些水我們都用不了?!?/br> 里拉指了指某個方向。 沈遙凌站起身,順著高處往下看,確實能看到遠(yuǎn)處有一塊亮斑,在耀眼的日光下直晃眼。 “那是湖泊,地下藏著很多這樣的湖泊?!?/br> 沈遙凌更加疑惑了。 大漠之中,人們不是都繞水而居?為何遠(yuǎn)處那口湖泊旁荒無人煙。 “湖中的水鹽分太多,人喝不了,普通的植物也喝不了,只有這些野草和紅柳樹可以生長。” 近侍折了一根樹枝放到她手中。 沈遙凌摩挲著枝干,覆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物,像是灰塵一般,用指腹擦一下,就會露出顏色偏深的枝條,接著過不了多久,又會再次被白色“灰塵”覆蓋。 這是這種紅柳將鹽分排出來的方式。 沈遙凌心底忽地一個激靈。 她記得,天地異變之后,大偃也出現(xiàn)了許多鹽堿地,環(huán)境與這個很是相似,農(nóng)作物被渴死燒死,種什么都活不下去,饑荒蔓延,疫病也隨之而生。 若是能用這種植物減少水中的鹽分,又或者是用有相似的能吃的植物取代原有的糧食種類,就能大大減輕影響。 沈遙凌擦了擦額角的汗:“我還想往前面再看看?!?/br> 里拉的宅院中,其他幾個人正無所事事。 魏漁換上了烏蘇人的衣裳躺在搖椅上,戴著頂勾花鏤空的小帽子,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更加年輕,大漠之中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生嫩的男子,過路的女孩兒們都忍不住偷偷往這邊看,竊竊笑著跑遠(yuǎn)。 寧澹正把弄著一把匕首。 這是烏蘇特有的武器,刀頭彎彎的,據(jù)說鍛造時加入了薩迦的祝福力量,削鐵如泥。 大漠氣候艱苦,為了尋找食物,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要去更遠(yuǎn)的地方,女子們也必須學(xué)會戰(zhàn)斗,這把匕首的大小就很適合女子使用,小巧的手心也能抓得牢牢的。 寧澹拿著揮舞了兩下,想想覺得不對,放到地上把一邊刀刃磨鈍。 “喂!”烏爾眼含怒氣,“你在做什么。” 這是一種傳統(tǒng)的武器,這種行為是對這把刀的折辱。 寧澹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 “怎么?!?/br> “放開那把刀?!睘鯛柵?。 “這是我買的?!睂庡U酒饋?,拋起匕首,刀柄在空中旋轉(zhuǎn)兩圈,又穩(wěn)穩(wěn)落回手心。 烏爾喉間滾過帶著沉怒的咕噥聲,腳步后撤拉開架勢。 “要打?”寧澹神色依舊冷淡如冰,站直了身子,“來?!?/br> 魏漁坐起來高興地看戲,院中正一片混亂,一人匆匆跑進(jìn)來,沖進(jìn)人群中稟報:“門外有人來?!?/br> 寧澹和烏爾同時收回險些落到那人面上的掌風(fēng)。 “什么人?” “商人?!?/br> 幾人互看一眼。 里拉和沈遙凌不在,烏爾扮成侍從模樣,跟著打扮華麗、面色白嫩的魏漁走到前院。 寧澹一身黑衣,大馬金刀地在旁邊的椅子隨便落座,一條鑲著紅寶石的發(fā)帶在額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神色看起來極不好惹。 來人牽著橐駝,一臉笑意,說幾句話還要唱歌,唱完又鞠一躬。 烏爾聽完,轉(zhuǎn)頭看來:“他說他們是途經(jīng)此地的商隊,收到了里拉的信函,要他們幫忙帶人領(lǐng)路去雷鳴城。” 魏漁點點頭:“信呢?” 那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遞給烏爾。 烏爾看過后,確認(rèn):“確實是里拉的火漆印?!?/br> 魏漁疑惑:“但是按照里拉的預(yù)計,你們明日才會到這里?!?/br> 商隊領(lǐng)頭的人搖頭晃腦地唏噓,大意是說,最近不太平,這一路上戰(zhàn)火紛飛,他們趕時間,為了安全,有很多小村莊根本就沒有去了,所以比預(yù)計要快些。 烏爾轉(zhuǎn)述,魏漁露出了然神色。 “難怪?!?/br> 對方又問是不是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如果再拖下去的話,他們原定的行程就趕不及了。 按理說,應(yīng)該先讓里拉認(rèn)人。 但里拉和沈遙凌還沒有回來,大漠茫茫,要去尋的話,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半日了。 魏漁愁眉苦臉地想了想,最終決定:“那好吧。寧鏢頭,備貨。” 寧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兇神惡煞的模樣,站起來走出去。 這一眼把前來的商人都給嚇到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他是您的侍衛(wèi)嗎?怎么敢對主子如此無禮?” 魏漁笑笑,但語氣聽起來似乎又有些不滿:“沒辦法,他本領(lǐng)高強,是用錢買不來的,自然心高氣傲?!?/br> 商人也跟著笑。 魏漁拿出一袋白銀放到他們手上:“這是給你們的辛苦費,等到了地方還會有更多酬勞。” 數(shù)清楚數(shù)目,那些商人越發(fā)高興,顯然都覺得這筆買賣既輕松又劃算。 馬棚邊,寧澹指揮著人將貨物拉出來。 足足裝滿了五輛馬車,每一塊板子都被壓得直往下墜。 “哇!” 一陣驚嘆聲從身后傳來。 寧澹轉(zhuǎn)頭,冷冷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異族少女。 那少女打扮靚麗,看上去也是一副被寵愛長大的樣子,她身上的服飾與商隊的極為相似,大約也是商隊里的人。 寧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xù)忙碌。 少女走近,繞著車輛轉(zhuǎn)了幾圈,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手筆的生意,這一箱箱的貨物在她眼里仿佛閃耀著金子的光芒,忍不住一直在感嘆著什么。 寧澹自然聽不懂,嫌她礙事一般,走到了另一邊去。 少女緊跟著過來,這一處是馬棚的角落,沒有什么人,寧澹沒有別的人可以看,也沒有事情可以做,似乎只能看著她。 少女嘰里咕嚕說的話,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出激動和崇拜。 她高興地說著什么,上前一步,不慎踩到一塊石頭,崴了腳滑倒。 大漠之中的人,穿著普遍偏向清涼,這一摔倒,少女的裙擺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線條柔美的大腿,流淌著蜜一樣的膚色。 寧澹眼眸微瞇。 少女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但每一個動作都寫滿了誘.惑。 伸出手,牽住寧澹的衣擺,領(lǐng)口處開得更大了。 再仔細(xì)一看,那裙子上的裂痕并不是摔出來的,而很顯然是人為撕開的。 寧澹似乎看懂了她的意圖。 曲起一條腿,半蹲下身,目光在人身上掃過。 魏漁在屋中久等人不來,難免躁動,頻頻看向門外。 商隊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斷地催促。 “這位少爺,您家的侍從居然敢在這種重要的時候遲到,豈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嗎?” 魏漁左思右想,只得再次派人去催,好不容易帶來一個車夫支支吾吾地說:“寧鏢頭和一個姑娘去了馬棚里面,然后……然后就不見人了?!?/br> 魏漁愕然。 商隊的人聞言,笑得曖昧。 “是不是彌賽爾?她看上了你們的侍衛(wèi)!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車夫干笑了兩聲。 魏漁震驚過后,似乎也終于明白了過來那兩個人現(xiàn)在可能在做些什么,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不等他了!我們直接出發(fā)?!?/br> 說罷氣勢洶洶地起身,烏爾跟在他身后。 車夫模樣的古印也點點頭,轉(zhuǎn)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