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fù)嫁(雙重生)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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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清楚沈遙凌具體是吃了什么藥, 當(dāng)然拿不出所謂的“解藥”, 只能看脈象。 “我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庇骶_昕有些羞赧。 她回憶了一下,記憶中,沈遙凌似乎從未說過“我做不到”之類的話。 “而且現(xiàn)在手頭的藥材也不夠用。只有先壓制,盡快回京。回到京城,有太醫(yī)他們在,一定就有辦法了?!?/br> 寧澹抿唇。 沈遙凌滿頭虛汗,“唔”了一聲,在寧澹衣服上蹭掉眼睫上的汗珠,掙扎著說了幾味藥材的名字。 “yin羊藿、人參、蛇床子、枸杞,還有黃連?!鄙蜻b凌神志不清,仍試圖回憶自己吃出來的味道,整張臉皺起,“很多很多的黃連?!?/br> 因為真的非常非???。 “還有……我不知道了……”她聲音幾近無聲。 “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給她配藥。” 喻綺昕聽完,咬了咬唇,在段兒的攙扶下快步離開。 沈遙凌吃了那個藥以后渾身無力,頭腦仿佛被人用什么東西蒙住了,一片昏昧。 但偏偏,她又感覺自己很清醒,她的意識很活躍,想法不斷地跳躍,時而興奮至極,時而又忽地疲憊。 她唰地睜開眼,看著寧澹。 跟寧澹說,“快去救人,快去救人?!?/br> 寧澹問她救誰,她又說不出來名字,伸手去抓寧澹的衣襟。 寧澹把她給握住,告訴她:“不要亂動,你手上有傷?!?/br> 想了一會兒,寧澹折返回去,把被扔在一旁的國主給撿了起來。 “其余人在哪里?” 國主一臉頹喪,沉默不語。 寧澹也是方才急瘋了,一時間沒意識到,這個人根本聽不懂他講話。 寧澹于是暫時把沈遙凌放到一旁,讓她靠著柱子,想撿起繩子把國主五花大綁起來去找人翻譯。 正彎腰撿繩子,背后忽然爬上來輕輕軟軟的重量。 沈遙凌靠在他背上,好像很不滿意他居然要自己親自走路。 打著哈欠問他:“你在干什么?” 寧澹知道她現(xiàn)在不清醒,哄著她說:“我在扔垃圾。” 沈遙凌就轉(zhuǎn)過頭幫他找了找,好像是看哪里可以放得下垃圾。 找了一會兒找不到,有些不耐煩,又趴了回去。 “好困?!?/br> 寧??吹贸鰜?,沈遙凌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了。 他心急如焚,生怕那藥會損傷人的神智。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辦法,一邊面無表情地任由沈遙凌趴在他肩上,一邊手上使力,唰地扯緊繩子,捆得人手腳瞬間漲紫。 寧澹把國主扔在原地,蹲好了些,把沈遙凌背起來。 沈遙凌也不客氣,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趴在他肩膀上,扭頭就睡了過去。 等到沈遙凌醒的時候,身周圍繞著一股清新的香氣。 是醫(yī)塾的人點燃了隨身帶的安神香。 燃香讓她混沌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 沈遙凌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大殿之中,周圍坐滿了人,國主坐在正中,面無血色,像是在接受什么盤問。 ——不,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寧澹身處大殿之中,而她身處寧澹的腿上。 寧澹眉目冰冷,一身黑衣,煞氣四溢,好似一尊殺神。 而她把寧澹當(dāng)成褥子坐著,在所有人中顯得格外高人一等,好似那踩在殺神腦袋頂上趾高氣揚的小妖。 沈遙凌:“……” 她下意識看向旁人的反應(yīng)。 其他人沉眉斂目,不敢直視。 她屏息,轉(zhuǎn)回視線來,就發(fā)現(xiàn)寧澹直視著自己。 他好像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她睜眼了。 沈遙凌干笑了一下,試圖往旁邊挪動。 “有我的座位嗎?” 寧澹一愣。 輕聲說:“有。” 然后微微起身,把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動作輕柔,還幫她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沈遙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都是什么事。 她暫時只能假裝沒有知覺,轉(zhuǎn)頭看向一旁。 若青正守在椅子背后,看見小姐醒了,很快端過來一碗藥。 “小姐,這是喻姑娘熬的藥,說是讓您往后一日一碗。” 沈遙凌看了一眼喻綺昕,點點頭,接過碗閉眼喝干。 碗底放在托盤上的“咯嗒”聲有些清脆,沈遙凌下意識看了看一旁的人。 確實有幾個在往她這邊瞧的。 只不過瞬間又收了回去。 沈遙凌眨眨眼,試圖平心靜氣。 一名使臣正在叱問。 “我等奉陛下之命遠(yuǎn)道而來,意為友好結(jié)交,爾等緣何設(shè)計陷害?” 譯人跪伏在地,急促地翻譯。 沈遙凌耳朵動了動,循著聲音轉(zhuǎn)頭望去。 她也很想知道。 阿魯國究竟是為了什么,要與大偃為敵。 阿魯國主面上一片灰敗,語氣沉悶。 原來阿魯國一開始確實誠心,但更多的是貪心。 這里的百姓本來在教義教化之下性情淳樸,甘于貧苦,但見過了外人的富貴之后,紛爭不斷。 他對大主教亞鶻抱怨過幾回,亞鶻卻將其歸咎于國運衰亡。 “若是國主得不到天神的眷顧,就由更尊貴的血脈來補上?!?/br> 國主被他這番言論嚇得膽戰(zhàn)心驚,深深懊悔自己不應(yīng)該隨便跟亞鶻胡亂抱怨,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亞鶻其實蓄謀已久。 自從阿魯國開始用人尸做藥之后,亞鶻就開始有謀劃地從別的國家?guī)Щ匾恍靶磐健保@其中有身體弱的,沒多久就死了,便順勢做成干尸。 但漸漸地,亞鶻不滿足于此,想要得到“更加高貴的血脈 ”,就將目標(biāo)瞄準(zhǔn)了大國的勛貴之家。 他故技重施,瘋狂地到處搜羅“圣女”,國主攔過他好幾回,本以為已經(jīng)打消了他的念頭——至少覺得他不會對這次來訪的使臣一行動手。 沒想到他瘋到了極點。 不僅果真下手,還顯些一次性傷了兩個人。 他自知有負(fù)大偃厚愛,如今已經(jīng)亞鶻及其幫兇全數(shù)下獄,阿魯國愿意將功贖過,只求不要開戰(zhàn)。 這當(dāng)然只是國主所陳述的一面之詞。 對他自己有利。 卻隱瞞了諸多細(xì)節(jié)。 但在場之人也懶得深究,畢竟這些都是阿魯國內(nèi)部的事。 他們只需如實將所見所聞帶回去。 剛交代完這些,一隊士兵領(lǐng)著一群人走了出來。 都是之前“失蹤”的仆婢。 而最后一個人看起來很陌生……沈遙凌瞇了瞇眼。 對方挺著孕肚,一臉茫然。 臉頰線條柔緩豐潤,也是大戶小姐的模樣。 士兵一一核對姓名,沈遙凌才知,原來這陌生女子竟然是燕州刺史之女。 亞鶻初到大偃時就是在燕州停留,她與亞鶻也是在那里相識。 后來亞鶻西行入京,她被船隊送到了阿魯國。 她身份尊貴,即是亞鶻選中的第一個“圣女”。 喻綺昕牙關(guān)打戰(zhàn),定定看著那個撫摸著孕肚一臉無措的女子。 若不是她醒悟得早,那就是她將來的縮影。 好在現(xiàn)在為時尚早,并沒留下不可逆轉(zhuǎn)的后果。 國主期冀地看向喻綺昕這邊。 喻綺昕算是毫發(fā)無傷,而沈遙凌……受了輕傷,被灌了不知名的藥。 國主慚愧道,亞鶻瞞著他的事太多,他也不知要如何解沈遙凌身上的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