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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復(fù)嫁(雙重生) 第76節(jié)

    沈世安嘛,她知道的。

    是個不錯的人才,品德作風都很好,人也很聰明,想必家風也很是優(yōu)良。

    臭小子眼光倒很好。

    寧玨公主感興趣地問:“好吧,沈三小姐是在醫(yī)塾上學(xué)的?你們認識有多久了?!?/br>
    寧澹皺了皺眉,簡短道:“原先是?!?/br>
    原先是?

    寧玨公主想著,難道是已經(jīng)從太學(xué)院結(jié)業(yè)了。

    那算算年紀,或許還要比寧澹大一兩歲呢。

    不過,大一兩歲也不要緊,生肖是一方面,月份、時辰又是一方面嘛。

    推八字也要考慮很多的。

    寧玨公主笑了下,又掩飾著道:“好的,好的。本宮找時機去看她。她是不是,挺喜歡古玩文物的?”

    寧澹雖不甚明白,但也察覺到,母親說的事情,與自己正說的,似乎關(guān)系不大了。

    警惕道:“母親,請您向陛下進言。”

    “……”

    怎么又繞到這句話了。

    寧玨公主揉揉額角,梳理道。

    “也就是說,那位沈三小姐提的設(shè)想,被陛下否了。是嗎?”

    寧澹停頓了下。

    他沒在太和殿中,不知具體內(nèi)情。

    但看沈世安的反應(yīng),確實如此。

    于是點點頭。

    寧玨公主搖搖頭:“這不大好辦。陛下做的決定本宮豈能隨意置喙。況且他剛否了這個計劃,那此時反復(fù)再提,絕不會有利?!?/br>
    寧澹略微急躁,悶頭道。

    “沈三小姐的想法很好。陛下肯定只是并沒有完全理解。”

    雖沒有參與百官會談,但寧澹想象得出那里面是個什么情形。

    以他對陛下的了解,如若陛下能聽到沈遙凌本人的陳述,定然不會拒絕。

    因此沈大人的落空,定然是事出有因。

    正是知道內(nèi)里情形復(fù)雜,他才來找母親幫忙,最為有力。

    “就算你這么說……”寧玨公主凝神思索一番,卻也沒有再接著否定。

    嘆氣道:“好,那我改日找個時機去跟這位沈三小姐問問詳細?!?/br>
    說到這里,本以為今日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結(jié)果寧澹道:“不行,改日太遲了?!?/br>
    寧玨公主震驚:“那,你是想要我什么時候去?”

    “現(xiàn)在?!睂庡UZ氣肅然,雙目炯炯地看著母親。

    寧玨公主瞪著他。

    寧澹不知畏懼地仍看著母親。

    寧玨公主森寒道:“羊豐鴻?!?/br>
    羊豐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了聲“在”。

    “帶著他給本宮滾出去?!?/br>
    片刻后,寧府的一對主仆被掃地出門。

    羊豐鴻苦笑著抹了把汗,對寧澹道:“公子放寬心,公子既然已經(jīng)請求了公主,公主定然會找準時機,幫沈三小姐一把的?!?/br>
    今日從宮中回來后,公子便整個人亂了套。

    簡直是急得團團轉(zhuǎn)。

    平日里的冷靜,一絲一毫也找不到了。

    寧澹蹙著眉:“我知道。”

    他只是生怕會遲。

    想起沈遙凌怔然落淚的神情,胸口就像被什么東西來回揪扯。

    那個畫面,來來回回地在心底抓撓啃噬。

    片刻也不能安息。

    所以一點也等不得。

    第二天沈遙凌睡到了晌午過去才起來。

    其實,一整夜好像都是清醒的。

    小院里靜悄悄的,平時最常數(shù)落她偷懶的母親也沒有派人過來打擾,大約是還在體諒她的悲傷。

    這不是一件好事,沈遙凌覺得,她不想在父親母親眼中成為一個很脆弱的人,那樣只會叫他們擔心。

    是她請求父親幫忙,她的失敗她也應(yīng)該自己承擔,不應(yīng)該連累父母和她一起不高興,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

    沈遙凌決定出門。

    至少不應(yīng)該再縮在臥房里。

    她爬起來洗漱,想盡了辦法也沒能讓眼睛成功消腫,最后只好欲蓋彌彰地戴上帷帽。

    但其實也沒有什么用,最后還是要摘下來的。

    只不過,想到要去見的是一個根本無需在他面前掩飾的人,沈遙凌掙扎過后,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臉上有輕微的麻木感,可能是還沒有消腫的緣故,讓她多了一絲面無表情的冰冷。

    也挺好的,她睡了長長的一夜,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調(diào)理好了。

    馬車停到小巷外,沈遙凌慢慢走進小院。

    在外面扣了三下門,門開了。

    魏漁披散著長發(fā)出現(xiàn)在門內(nèi),看見她就讓了一步,似乎是很習(xí)慣地等她進去。

    “……老師?!?/br>
    沈遙凌喚了聲,聽見自己聲音悶悶的,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開口就會露出端倪。

    她呼吸波動了下,干脆自暴自棄地摘下了帷帽。

    魏漁看清她的臉時,好似微微震了一震。

    淡淡地質(zhì)疑道:“龍睛金魚?”

    沈遙凌看了他一眼。

    而原本就腫起來的眼睛,因為瞪視的動作,反而更像是金魚的水泡眼了。

    魏漁點點頭,自顧自地認可了自己的說法。

    沈遙凌悲傷地坐到了桌邊,悲傷地給自己拿了個杯子。

    魏漁闔上門,往回走,看到沈遙凌埋頭在杯子里喝茶。

    心中默默地說。

    金魚喝水。

    沈遙凌一口氣飲盡,放下杯子的動作有些悲壯。

    醞釀了半晌,始終沒能開口。

    魏漁看了她一會兒,大約是覺得她浪費時間。

    輕輕地戳破她。

    “失敗了?”

    沈遙凌驟然停下喝水的動作,看著自己唯一的盟友,喉嚨里哽了一聲。

    想要深吸一口氣,卻在胸口頓了好幾次。

    嗚咽快要忍不下去,屏到了嗓子眼。

    魏漁點點頭,神色倒是平靜。

    因為他確實沒有更多的情緒。

    說不上失望,因為一開始也沒希望過什么。

    這個世道本就是這樣的。

    如同一個戲臺。

    大家都在唱戲,有人唱得婉轉(zhuǎn),有人聲嘶力竭,有人只張嘴不出聲。

    但鼓敲了,鑼響了,各自按部就班地上場、退場,一場戲也就唱完了。

    至于演得好不好,伶人已散盡,還重要嗎。

    沈遙凌用力地吸氣,想要壓制住嗓子眼里越來越明顯的緊繃感。

    她屏著呼吸,不想叫自己泄露情緒。

    聲音被擠得細細的。

    還想著安慰魏漁。

    “老師還是謝謝你,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是我沒……沒做好……嗚……”

    沈遙凌胸口抽動,終于按捺不住了,趴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