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彈不得，只好用血紅的雙目瞪著顧琰。

    “殺了他們，顧琰，我的兒子，你要替我殺了他們！”

    顧琰沒有理睬方覺的瘋言瘋語，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發(fā)瘋的父親。

    “叫醫(yī)生了嗎？”

    “叫了?！鳖檰谭畔率謾C，“我又催了一遍，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一旁的方眠看著瘋癲的弟弟，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醫(yī)生來得不慢，對于方覺的突然發(fā)病，醫(yī)生一時半會兒還難以給出確切的診斷，只能推測方覺應該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琰，你爸他在國外也是這樣的嗎？”

    醫(yī)院病房外，方眠捏著眉心，因為擔心弟弟，她神情有些焦慮。

    “不是，他在國外除了有時候會精神恍惚之外，沒有任何過激舉動。”

    方覺坐了十多年的牢，是三年前才被釋放出來的，但人已經(jīng)廢了，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病。他一出獄，就被方老送到國外治病，一直和顧琰待在一起，現(xiàn)在方老去世了，顧琰也回國了，他自然也一起回來了。

    在國外的幾年，方覺雖然神神道道不似正常人，卻并沒有暴力行為，今天的情形，顧琰也是第一次見。

    “唉，羅堯他們給他的刺激還是太大了?！狈矫咧刂貒@了口氣。

    “當年他確實有錯，應得的報應我們也認了，可羅堯都已經(jīng)把他bi進監(jiān)獄接受法律懲罰了啊，怎么還不肯放過他？在監(jiān)獄里找人折磨他，把他弄成了這副鬼樣子，一定要趕盡殺絕才罷休嗎？”

    “他們當初還是那么好的兄弟，羅堯為了一點私仇，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方眠說著說著，靠在顧琰懷里哭了起來。

    這些話，方眠說過，顧喬說過，爺爺說過，顧琰也不知聽過多少遍。

    顧琰不由自主握緊了拳，松開之后，又再次握緊……

    想起葬禮上的羅橙橙，顧琰道：“既然如此，爺爺過世，為什么要請羅家人過來？”

    如果不是給羅家下了請柬，他也根本不會再遇到羅橙橙。

    方眠嘆了口氣：“外面多的是人知道，咱們家和羅家祖輩上有jiāo情，總不能讓外人說閑話吧……再說了，羅家我們?nèi)遣黄鸬??！?/br>
    第九章

    “少爺，您叫我有什么吩咐嗎？”

    醫(yī)院樓下，剛給方覺送完飯的傭人低著頭，畢恭畢敬。

    在醫(yī)院跟著折騰了一天一夜的顧琰捏了捏眉心：“我爸房間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傭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先生從不讓我進他的房間，我每天只有送飯進屋的時候才能見到先生?！?/br>
    “那最近都有誰來過？”

    “沒人來過，顧總和方總都在忙著老爺?shù)膯适?，已?jīng)好幾天沒來看過先生了?！?/br>
    顧琰點點頭：“以后有什么情況，一定要及時告訴我?！?/br>
    “是，少爺。”

    “行了，你去忙吧。”

    傭人離開后，顧琰從車庫取了車，也離開了醫(yī)院。

    此刻正逢晚高峰，路上堵得車輛寸步難行，車窗外的景象從白晝落至黑夜，顧琰打開了一首音樂。

    悠揚的鋼琴曲傾瀉而出，充滿狹小的車內(nèi)，顧琰覺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前方的車群紋絲不動，顧琰從口袋里拿出羅橙橙的照片——那張被方覺用鐵錐扎成篩子的照片。

    照片拍得極為清晰，照片上的羅橙橙撐著下巴，看向玻璃墻外，臉部原本光潔的皮膚上綴著一團傷痕，還有幾個粗糙的孔。

    顧琰摩挲了一下照片，有點扎人的感覺，碾都碾不平，可見他爸在下手的時候，帶著多大的恨意。

    他爸對羅家的恨，和他爺爺一樣濃烈。

    二十多年前，他爸的好兄弟曝光了他爸的公司，親手把他爸送進監(jiān)獄，讓他爸在獄中遭遇迫害，受盡不該有的折磨，而這個好兄弟就是羅堯，羅橙橙的父親……

    音響里的鋼琴曲涌動著到了gāocháo部分，顧琰終于想起來了，這首曲子羅橙橙彈給他聽過。

    十三歲生日那天，羅橙橙把他拉到學校的音樂禮堂，將這首剛學會的鋼琴曲送給顧琰做禮物。不大的禮堂，只有顧琰一個聽眾，當時的他并不懂音樂，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