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歡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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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嫵剛伸出?去?筷子,立馬又縮回來。 好?好?說著話,怎么就跪下了,還讓不讓人?吃飯吶。 再說那女子的禮也行錯了,拜見位份比父高的異緣,行的卻是?新婦拜夫君的禮節(jié),簡直亂套了嘛。 想來這女子也只是?學(xué)了些閨儀皮毛,而未領(lǐng)略其中謙遜自如的大?道理,清嫵看著她將錯就錯,也沒多大?興致去?糾改。 裴慕辭掃過下首靜默的官員,狹長的鳳眸帶著凌冽的氣場。 近百人?的會宴,鴉雀無聲。 清嫵拿起筷箸,去?夾最近的那顆小獅頭。 勾過芡的丸子又小又滑,她屏氣凝神試了好?幾次,圓球在筷頭來回滾動,就是?夾不起來。 她捏起一根筷尖,打算去?戳。 結(jié)果幾下都沒有扎到,一怒之下她使了力,銅筷直接摁到碗底,“叮”的一聲。 聲音不算大?,但是?在異常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清晰,甚至余音繞梁。 她皺起鼻尖,主桌侍菜的仆役過來,用方巾撿走掉在桌上的rou塊,收拾干凈有油漬的桌面。 裴慕辭知道清嫵吃飯向來斯文優(yōu)雅,猛地聽見脆響,還以?為出?了事?,趕緊轉(zhuǎn)頭去?看她。 清嫵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巴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燒rou看起來味道不錯。” 就是?還沒有吃到嘴里…… 裴慕辭見她悶悶地坐在那,逼人?的視線瞬間收起,寒意退散,眼眸里的陰霾也漸漸消離,恢復(fù)了見底的清澈。 他接過侍菜手里的小勺,挖起一塊獅頭,連勺一起擱在碗里。 正當(dāng)眾人?都以?為他要?嘗嘗的時候,裴慕辭將碗端起,放在清嫵面前,順便拿走了她桌上擺好?的酒杯。 “不許喝酒?!?/br> “不喝就不喝?!鼻鍕衬闷鹕鬃?,四處打量一眼,把rou丸吃進嘴里,細嚼慢咽起來。 不知是?不是?冷了的緣故,味道一般。 “還吃嗎?”裴慕辭偏頭看她。 他那桌應(yīng)該是?白衣女子單獨準備的,好?些菜式都是?其他桌沒有的。 “不吃了?!边@菜看起來香,實際偏酸甜口,她不喜歡吃酸的。 裴慕辭瞧她菜盤里擺著好?幾樣沒動過的菜品,料到這里的東西不合她的胃口,也不逼迫,收回遞出?去?的小碗,重?新裝了一顆丸子,吃進嘴里嚼碎。 他不貪口欲,吃什么都是?一個味道,嘗不出?好?壞。 清嫵目瞪口呆。 那是?……她用過的勺子啊…… 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 裴慕辭倒沒有在意這些,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捏勺的手,把餐具擱下。 銅具與銀碗撞在一起,碰出?尖脆的輕響。 還跪著的兩人?聽著難聽的刮耳聲,身子簌了一下。 —— 許是?被這場鬧劇嚇著了,淮州牧很爽快的安排了車船送裴慕辭走。 安乞剛才不知道去?哪了,現(xiàn)在才帶著羲知二兄弟來岸邊會合。 船身并不算大?,上面坐著一個憨相的老車夫。 保險起見,安乞還是?將人?客氣地請了出?去?,帶了個在城里聘的耳聾車夫上船,羲知和羲行分別?守在兩旁。 清嫵臉上還貼著易容的假面,裴慕辭牽著她走到船邊,把人?抱起踏上船跳板。 “你好?像不太高興?”清嫵總覺得那頓飯之后,裴慕辭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裴慕辭將她往上顛了顛,抬眼分了她一點目光。 清嫵碰碰他的大?臂,捏捏肩,怎么樣他都不為所?動,她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怎么了嘛?!?/br> 殺手锏,睜著眼睛撒嬌。 裴慕辭眉心蹙起很小的弧度,說話的語速慢下來,尾音拖得很長。 “沒怎么——”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清嫵也就沒太在意,自顧自的坐在甲板的露臺邊,欣賞沿途風(fēng)景。 她還從來沒坐游船回京過,青山綠水,路上的一切都很新奇。 車夫天生耳聾,聽不見聲音,自然也不愛講話,羲知和羲行已經(jīng)分到了船后的兩架護衛(wèi)船上,余下安乞一人?,根本不敢進艙。 偌大?的船身,四個人?分散在四處,只剩船夫船槳撥開?水面,鳧出?嘩嘩的聲音。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清嫵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在外面呆了這么久,裴慕辭竟然都不出?來找她? 劃過眼簾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她情不自禁的心中琢磨這個問題。 裴慕辭了解她的習(xí)性,知她不會往回看,便毫不掩飾的望著她的方向。 船艙的粉簾似紗,能看見清晰的輪廓和隱約的五官表情。 裴慕辭孤零零的靠在軟塌上,清寂而落寞,沉默的恍若一座雕塑。 只要?清嫵在此刻回頭,就能看見他眼中遮掩不住的失落與軟弱,可是?從始至終,清嫵都沒有回過頭。 她的注意力都在山水之間,全神貫注的縱情愜意。 “姑娘,不進去?喝杯水嗎?”安乞提了鮮開?水,試探的問問清嫵。 因為他看見主公透過窗柩,默默盯了姑娘好?久了。 可是?姑娘無動于衷,還一個勁的欣賞在他眼里看起來都差不多的山山水水。 清嫵剛好?也泛涼,鉆進船艙內(nèi)。 裴慕辭剛好?洗茶,端了頭杯給她,面色并無異樣。 清嫵放好?茶,順勢拉過他的手腕,仔細端詳。 好?半晌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他眼角,似乎泛著紅暈。 “你緊張?”清嫵試探道。 他又不肯張嘴說,她哪有那么容易猜到他的心思? 快回京了,前面都是?一片未知,或許他是?擔(dān)心處理不好?瘟疫的事?情?又或是?擔(dān)心適應(yīng)不了那個孤單的位置? 清嫵明眸皓轉(zhuǎn),偷偷打量裴慕辭的神色,擔(dān)心自己是?想多了,猜錯了方向。 事?實也確實這樣。 裴慕辭在被她冷落這么久之后,又聽到她說這樣敷衍的話,心里的氣哪里還忍得?。?/br> 乘著四下沒人?,他學(xué)著清嫵的口氣,重?重?“哼”了一下。 清嫵氣笑了,握拳磕在他身上。 裴慕辭沒覺得疼,反而,像是?得到了慰藉,心中的悶氣也被打散了些,徐徐問道:“你今天有過一點不開?心的時候嗎?” 清嫵覺得莫名其妙,“又沒人?惹我,我干嘛要?不開?心?!?/br> 誰像他一樣啊,不知什么時候就虎著臉,陰晴不定的。 裴慕辭聽見她這樣沒心沒肺的話,勾住她的腰,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強勢地摁在艙壁上。 “從前秦素素看我一眼,你都要?不開?心的?!?/br> 原來是?這事?啊。 清嫵反應(yīng)過來,好?笑道:“你先把我放開??!?/br> 裴慕辭跟喝醉酒似的,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與他對視。 “現(xiàn)在兩個女人?送到我面前你都無動于衷,你是?不是?——” 裴慕辭見她眉眼盈笑,視線飄忽了一下,很快回神,咬牙切除道: “你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心上,不在乎我了?”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河風(fēng)清涼, 迤邐出絲縷的云霞。 清嫵從相貼的縫隙中鉆出手,撥開吹到臉頰上的碎發(fā),“好啦, 先松手?!?/br> 裴慕辭不聽,眼眸沉沉。 清嫵失語, 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多小情緒, 嘆口氣。 “裴慕辭, 放開!” 她壓下語氣, 咬著雙齒,惡狠狠道。 偏那細細的嗓音, 把?所有?的怒意轉(zhuǎn)成了婉轉(zhuǎn)的嗔怪, 沒剩一點威懾力,倒像是在打情罵俏一般。 “你先說?!?/br> 先說是不?是不?在乎他了。 裴慕辭聲?音悶悶的,哪還有?方才玉樹臨風(fēng)、威風(fēng)八面的樣子?。 清嫵微微下睨, 瞄了瞄勾起下巴的那只手, 讓他先放開。 裴慕辭猶豫了一下,松開手。 長時間按壓的紅暈像水波般瀲滟蕩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動人的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