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訣別
高仇站在醫(yī)院天臺上,看著眼前的天空漸漸暗沉下去直至黑夜降臨。腳下一堆吸完的香煙,就知道他站在這里很久了。 因?yàn)樗幌矚g煙酒味,他已經(jīng)戒了很多年,可現(xiàn)在撿回來,卻像是停不下來了一般。 不知是不是年紀(jì)愈大的緣故,他拿煙的手竟有些顫抖,心底那不安的感覺四處亂竄,勾得他無名火起。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他的手下過來告訴他,大小姐醒了,正在找他。 他回過頭,卻把手下嚇得不輕,這里四周都是暗的,高仇的臉隱沒在陰影里,只眼睛仍舊銳利威嚴(yán),仿佛能隨時(shí)從里面跳出一只猛獸來,將所有的一切都撕毀殆盡。 他恍惚了一下,有點(diǎn)不敢認(rèn)這個(gè)滿身都是仇恨意味的男人,仿佛在腥血里浸泡過,和平常細(xì)心照顧著大小姐的高先生判若兩人。 “什么事?”直到高仇不耐煩的發(fā)問了,他才回神,支支吾吾的開口說是醫(yī)生的意思,大小姐恐怕是不好了…… 高仇心中一震,腳下踉蹌,差點(diǎn)摔倒在地,絲毫沒有以往的沉穩(wěn)冷靜,惡狠狠的盯著他,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你胡說什么!” 男人嚇得滿頭大汗,這位先生惡名在外,是讓人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角色,他心愛的女兒如今危在旦夕,誰知道他會發(fā)什么瘋呢。 高仇卻不再顧及他,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快速下樓,男人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高仇快速到了病房里,她正躺著,雙目緊閉,因?yàn)榍皫滋彀l(fā)了高燒,臉頰仍舊有些紅,于是這病了許久的蒼白氣色竟透出些活力來,他壓下惶恐,緩緩移步到她床前,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cè)。 “奚奚?!?/br> 高奚聞言張開了眼睛,見是他,剎那間勾起一個(gè)笑容,盡管是如此的無力頹唐。 “你來啦?!?/br> 只三個(gè)字,便叫他紅了眼眶。如同往昔他回到家中時(shí),總能聽到她這一句帶著欣喜的話。 她去撫他的眉眼,帶著十二萬分的溫柔繾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子都硌疼了,你抱我起來坐一會吧?!?/br> 高仇柔聲道好,托起她瘦弱的背連同被子一起靠在自己的懷里。 她望著他的側(cè)臉,明明彼此離得那么近,眼前卻好像渡了一層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明明滅滅,似幻似真。 她輕輕的嘆氣,伸出手沿著他的下顎線來回移動,細(xì)細(xì)的撫摸,柔聲道:“對不起了,我要食言了?!?/br> “不許胡說?!彼p斥,抱著她的手臂收緊,阻止她的話,卻顯得慌亂又欲蓋彌彰。 高奚緩緩搖頭,喘了喘氣,她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你聽我說完,爸爸……我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做了你的女兒,被你接到身邊養(yǎng)著,疼著,后來還能和你心意相通,做你的妻子,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大概是氣息不足,她的音尾拖長了些,氤氳出不舍的眷戀,向春雨一般綿長酥潤,可落在他心里卻十二分的刺痛。 “可惜我還是沒能陪你走完這一生一世,留你孤單在世上,對不起?!?/br> 高仇喉頭哽咽,已經(jīng)痛得連話都難以出口了,狠咬著舌,嘗到一股血腥味,才開口道:“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痛苦,讓你難過,如今還要你搭上性命?!?/br> 她的手指抵住他的唇,仍舊是涼涼軟軟的,他看著她微笑,“我是愿意的,這一切的因果……我該受它?!?/br> “不……不!奚奚,你再給我些日子,再讓我好好疼你,你喜歡的一切我都捧給你,對……你不是喜歡小孩子嗎?我們?nèi)ヮI(lǐng)養(yǎng)一個(gè),讓他叫你mama好不好,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好好的……” 他說不下去了,她眼底的悲哀是那么深重,彌漫著不熄的痛楚。 他一直以來強(qiáng)求的事,就是水里的月,如今死亡要帶她走,他無能為力。 “爸,有些事強(qiáng)求不來了,我們算了吧,好嗎?” 她說算了。意味著他們終究走到了盡頭。高仇覺得自己的精神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崩潰,卻還是咬著牙,固執(zhí)的去尋她的眼,妄圖在她眼里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證明她也遺恨,也不愿。 她眼里卻始終只有一片如月光般皎潔的清明釋然。 “奚奚……別丟下我?!彼j然了,比她這個(gè)病人還要虛弱,卑微的祈求。 可沒有用啊,他能察覺到握著的她骨瘦如柴的手,慢慢的冰涼下去, “奚奚,你愿不愿意和我有來生?”他眼里透出瘋狂來,輕輕在她耳邊問道。 像是著魔了一般,熱切又欣喜的看著她,為一個(gè)虛無縹緲的來生。 可高奚卻清醒堅(jiān)定:“不……爸爸,那樣你太苦了,就算有來生,你也要好好的過日子,不要為了我再痛苦不安。” 高仇低頭苦笑,這是連來生都不愿許他了。 她靠在他的肩頭,目光有些失焦,緩緩輕笑:“爸爸,你能答應(yīng)我一些事嗎?!?/br> 他怔忡的開口:“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知道的?!?/br> 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活不成了。 高奚笑嘆:“你別這樣啊。像個(gè)小孩子,爸爸,其實(shí)你知道嗎,你的脾氣一直都那么擰,總是不肯聽人勸。我走了……走了以后,別的我也不求,只求你一日三餐不忘,每天都好好睡一覺,不要折磨自己,就夠了。” 她看著他,目光帶了希冀,“好不好?” 高仇突然就有了些報(bào)復(fù)的快意,想要拒絕她,看看她會流露出怎樣心痛的表情。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他撫著她的臉,最終還是機(jī)械僵硬的答應(yīng):“好?!?/br> 他攥緊她的手,溫度正從她的指尖悄悄消逝,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眼淚無聲的掉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他哭的這樣厲害,她卻還只是微笑著,自顧自說著:“你把我的骨灰留在身邊,要是真的太想我,就和它說說話,興許我能聽見呢?!?/br>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她唇角的弧度加大了幾分:“我在咱們的家和我們?nèi)ミ^的一些地方里藏了很多你不知道的小秘密,你親自去慢慢的找,一樣一樣的尋出來,等到你尋齊了,或是尋厭了,那時(shí)候一切就都好了?!?/br> 她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了幾聲便歇了,軟綿綿倒回在他的懷里只胸前微微的起伏,氣息已是極微弱了。她的嘴唇微微翕動,他將耳朵貼上去,聽見她說:“爸爸,親親我吧,你好久沒親我了?!?/br> 高仇心里凝澀的厲害,雙手溫柔的托起她的臉,像是第一次親吻她那樣,珍愛且鄭重的將唇碾上去,含住她的唇瓣。 她卻再也不會回應(yīng)他了。 他的靈魂像也一起被抽走了,呆滯的坐著,透著沉沉的死氣,她的身子還是熱的,他抱緊了她,像是怕她會冷一般,然后良久的看著愛人沉寂的面容。 會好嗎。 不,從此余生的每一個(gè)日子,每一個(gè)瞬間,都不會好了。 倏忽笑了,然后扭曲兇狠的吻她,吻夠了,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和你生生世世糾纏,你休想離開我。” 他凝視著她沉靜的容顏,她像只是睡著了那樣,眉眼還是那么好看,巴掌大的小臉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反而更襯托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來。 琉璃易碎,彩云易散。 “奚奚……”他楞楞的喚她。 沒有回應(yīng),一片死寂。 他慢慢將女兒的身體放回床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期待她下一秒就把眼睛睜開,軟噥的叫他爸爸。 聽在耳里就像在叫愛人一樣。 “寶寶。”他吻她的唇,溫柔極了,就當(dāng)她還活著那樣,小心翼翼的吮著,“爸爸疼你,不會弄傷你,好不好?” 他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初次得到她的那個(gè)晚上,她小聲的啜泣著,軟軟的俯在他的臂彎下,咬著花瓣般粉嫩的唇,說她疼。 她稚嫩的xiaoxue被他粗莽的yinjing插著,盡管只有三分之一不到進(jìn)去了,還是把緊致的xiaoxue滿滿的撐開,有血絲滲出來。 直到他完全進(jìn)入了,她顫顫的摟住他的脖子,動也不敢動一下,xiaoxue緊緊的吮著他的yinjing,兩條細(xì)腿掛在他的腰上。 他無法忍受她極致的甜蜜誘惑,挺著勁腰便撞起她的身子來,性器在她體內(nèi)不斷進(jìn)出,帶出愛液和血絲,紅白夾雜濺在床鋪上,yin靡和殘忍并存,他jian污著只有十四歲的女兒,罪大惡極。 她活著時(shí),受盡他的折磨,一生都在他的桎梏下,如今斷了氣,他也不愿放手。 埋入她的發(fā)間,狠狠嗅著那一縷若有似無的香氣,她病得太久了,身上的苦藥味蓋過了原本勾魂的魅香。 不過她的身子仍舊叫他癡迷。 將那礙眼的病號服通通扒落下去,露出她潔白無瑕的身子來,沒有以前那般豐腴,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身的瘦骨,但肌膚卻仍舊光滑細(xì)膩,他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從上而下,一寸也不放過。 “奚奚……爸進(jìn)來了?!彼f著,抬起她一條細(xì)腿折到身側(cè),解開褲子把堅(jiān)挺的性器拿出來,在xue口蹭了蹭便插了進(jìn)去。 依然緊致溫暖的包裹著他。 高仇突然有些熱淚盈眶,他有種錯(cuò)覺,覺得女兒只是沉睡了,她還活著。 “寶寶、寶寶……爸插得你爽不爽?”他一邊問,一邊把她拉起來抱在懷里,抬高她的小臉,與她唇齒糾纏。 可越做他就越失望,懷里的她真的只是一具軀殼了,不會回應(yīng)他的話,也不會再銷魂的高潮,只是,一具死尸。 但哪怕是尸體,他也愛入了骨子里。 外面的人其實(shí)聽到了里面不同尋常的動靜,但沒一個(gè)人敢來打擾,整棟醫(yī)院都在高仇的控制下,哪怕他做出再驚世駭俗的事來,他們也只能噤若寒蟬。 高仇最終射了三次才停下,懷里的愛人也冷透了,軀體不再柔軟,僵直起來。他如同每個(gè)和女兒交歡后的瞬間,把她抱在懷里,親吻她的臉頰。 “寶寶,等下次睜開眼的時(shí)候,爸還在你身邊?!?/br> 高仇為高奚整理好儀容,每一步都不假手于人,早就量身定做好的婚紗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美,仿佛一個(gè)墜落人間的仙子。 卻要被他拉進(jìn)地獄。 將戒指套在女兒修長的手指上,他低頭親吻,予以最虔誠的誓言。 “我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愿對你承諾,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yuǎn)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永生永世?!?/br> 將另一枚戒指帶在自己的無名指上,余生再能聯(lián)系彼此的,只這兩枚戒指了。 合上棺蓋,親手將她埋入地底。 “還會再見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