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青石在如我在。我將云霄jiāo在你手里，你別讓我失望?！?/br>
    裴景：“……喂?！笔裁炊紱]得到。還得當(dāng)免費勞動力。

    于是那個夏日的夜晚，他半蹲在青石橋，拿劍小心翼翼刻了一宿的字。

    俯仰無愧。

    浮屠殿這一幕給他感觸太深。

    裴景已經(jīng)猜到會發(fā)生什么了，所以這些回憶，都牽扯神經(jīng)般疼。

    混著沙的雪入喉，磨砂出血的腥甜味。

    裴御之被一股的力量阻止。

    青石之靈，先祖之魂。

    一個僵持和停頓后。

    他唇角扯出一絲蒼白笑意，彎下身，手指掠過冰涼的石壁和那八個字。

    輕聲說：“師祖，我還是要讓你失望了?！?/br>
    莽莽蒼白大雪。

    寒風(fēng)凜冽。

    裴景看著他的眼淚落下來。

    他說。

    “我保不住云霄啊?！?/br>
    裴景也沙啞出聲。

    “錯不在你，裴御之。”

    陽光出來似乎只是一瞬間，云層籠蓋，風(fēng)雪加大了。

    大到裴景有了種空間扭曲的錯覺。

    霧茫茫，灰沉沉，靜默的長石，半跪的青年，似乎都模糊。

    他愣住，感覺熟悉的氣息在bi近。

    然后裴景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挑起。

    黑色的衣袖露出那人玉河般的腕。

    來人嗓音清冷，漫不經(jīng)心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愛哭了。”

    頓了下，他又一笑，輕聲問：“錯不在我？”

    第110章 再上問天峰

    裴景抬頭, 視線開始清明。

    茫茫霧氣、朧朧初雪消融, 露出那人俯身而下、似笑非笑的神情。

    楚君譽血色的眼眸此時化著云霄晨光, 三千青絲如雪，不是幻影不是虛像，而是真真實實站到他面前的人。

    裴景眼眶紅著，張了張嘴，話語卻哽在喉間, 說不出來，心尖都在顫抖——剛剛師門敗落，親友死去的被還壓抑在心中，扯出密密麻麻徹心扉的痛。

    可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苦難都似乎到了盡頭。

    楚君譽見此，笑了一下, 淡淡道：“所以, 現(xiàn)在還需要我來安慰你？”

    裴景咬了下牙, 心里悶悶的, 向前一步就抱住了他。

    楚君譽一愣。

    少年把頭埋在他胸口，呼吸輕微, 身軀在戰(zhàn)栗。

    明顯能感受到裴景情緒不太對，楚君譽皺眉, 手指扶上了他的背。

    裴景輕聲說：“對不起。”

    楚君譽垂眸, 靜靜看著他。

    裴景感覺難過得快要窒息, 顫聲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疼痛，不知道你的過去……若我早知道，我一定會——”

    楚君譽低笑一聲，聽到這，就該知道打斷他了。

    “不用?！?/br>
    他按著裴景的肩膀，讓他抬起頭來。

    裴景幾分懵地看向他。

    楚君譽手指揩去他沾在睫毛上的淚，清冷的視線里有幾分溫柔，平靜說：“你哪怕早知道，也什么都不會改變。甚至于我，于你，都是麻煩?！?/br>
    裴景怔住。

    楚君譽說，“這一世季無憂沒有魔化，沒犯過錯，甚至生死關(guān)乎天下——你知道我的恨后，反而是個左右為難的死局。”

    裴景下意識想反駁，但不知道該怎么說。

    “裴御之，”楚君譽微笑說：“你完全不像我，我也早忘了這個年紀的心路?？晌疫€是好了解你，了解你的每一個樣子?！?/br>
    你的赤誠，你的勇敢，你心中的正義。

    我曾想過摧毀這些，改變你。

    但是最后，卻是你改變了我。

    這些沒說出口的話，冷靜掠過心間。

    楚君譽說：“你我之間，與其說是今生前世。不如果說是兩個陌生人，曾共用一個姓名、共有一段記憶罷了?！?/br>
    他神情似這一年云霄的雪淡而遠，語氣卻是溫柔的：“所以，我的過去，你不必背負，也不必為之如此傷心。明白嗎？”

    裴景還沒從剛剛走出來，心空洞洞在流血，用手擦了下眼后，閉上睜開，一片血紅，冷聲說：“明白個屁。”

    楚君譽視線沉默看著他。

    裴景恨到牙齒疼，說：“你以為我為什么哭？這些事我在浮屠殿就看過一模一樣的，但我那時只當(dāng)它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