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他扭頭望著窗外迷離夜景，一直絮叨叨地說著話：“楚源那王八羔子還指著買熱搜黑我？哈哈，老白你回去就找相熟的營銷號，把我拍的那張照片發(fā)上微博，讓他那些腦殘粉好好看看他那張驢臉?！?/br>
    “保準(zhǔn)辦妥。”尹白這么回話，涂誠沒有開口。

    “以為討好巴結(jié)一個小姑娘，就能拿到范遙那個角色了？哈哈，演什么都是他自己，浮夸油膩又裝bi，真當(dāng)觀眾瞎的啊！”

    “就是。”尹白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來，看了一眼反光鏡，暗吁一口氣：沒有警車追上來。

    “瞧他養(yǎng)的那些打手，還他媽黑社會呢，哈哈，打起架來跟做廣播體cāo差不多，狗隨主人，都是廢物……”

    ……

    汪司年一直在笑，每罵楚源一句都要前仰后合地“哈哈”一聲，顯得莫名開心。涂誠與他同坐車后排，卻發(fā)覺這人的情緒不太對勁。

    汪司年始終沒把臉轉(zhuǎn)回來。他死死盯著車窗外，即使外頭并沒有值得他注目的風(fēng)景。

    他哆哆嗦嗦地坐著，反復(fù)嚼味著楚源最后跟他說的那句話，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以至于他每裝模作樣地笑一聲，都會無法自制地顫抖一下。

    “你怎么了。”涂誠聽見笑聲背后極其輕微的抽泣聲，終于開口。

    “沒怎么?！鼻逅囊癸L(fēng)撲進(jìn)車?yán)?，汪司年嘴硬，“我冷?！?/br>
    他真的感到冷。他原本只是靜靜地哭，后來越哭越恣情，越哭越大聲，尹白沒聽見楚源那句話，聽見哭聲忙問：“司年你怎么哭了??？難道剛才被誰打著了？”

    “你下車！”車才開到半道，汪司年突發(fā)脾氣，非要在大馬路上停車，沖尹白吼道，“你現(xiàn)在就停車，給我滾下去?！?/br>
    “我下車那誰開車?。俊币讻]當(dāng)真，也沒停車。

    “誰開車也不要你開?！币妼Ψ侥ゲ洌羲灸険渖先ゾ蛽尫较虮P。

    “危險！你撒手，你瘋了吧！”車蛇行向前，險些就跟迎面而來的另一輛車親密接觸了。

    不得已，只能停車。

    還沒停穩(wěn)，汪司年就跳下車去拉開車門，把尹白拽了出去。

    剩下那點路程由涂誠開車。

    涂誠從車前后視鏡里看見，這個人像一只背毛倒豎的貓，驚懼無助地伏在車后座上。他似乎已經(jīng)卸盡了方才張牙舞爪的勁頭，蔫了，睡了。

    一進(jìn)家門，汪司年就把自己鎖進(jìn)了衛(wèi)生間里，不一會兒，里頭傳來更為響亮的哭聲，以及玻璃破碎的聲音。

    這個聲響令涂誠想起汪司年手腕上的道道疤痕，心猛一揪緊，便用力拍了拍門：“汪司年？”

    他喊他名字，但里頭的人許久都沒出聲。

    生怕這人又做傻事，涂誠眉頭蹙得更緊一些，加大力道又拍了拍門：“汪司年，別犯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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