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38 章
不舍濃得賀六爺都差點噎住。 “你不曉得白喉是什么病,不會去問???那玩意兒傳染,得了的,身邊的人早死絕了?!辈贿^再不舍,真相也還是要說的,“你自個兒琢磨琢磨,你的病傳染給我們了嗎?” “啊!”方伊池乍一聽這話,嚇得雙目圓瞪,緊接著冷汗下來了,眨眼間后背就洇了一塊深灰色的痕跡。 傳染……白喉竟是會傳染的?! 方伊池難受得頭腦發(fā)漲,第一反應(yīng)是把賀作舟拼命往外攆:“先生快走……快走!” “我走你姥姥?!辟R作舟沒想到自個兒把話說得這么清楚,方伊池還是不理解,干脆直接把人扛在肩頭扔在床上,扒了褲子,對著粉嫩嫩的雙丘一掌接著一掌,“長本事了方伊池,心里有事不跟我說,還說自個兒要死了。” “你也不尋思尋思,你要是真得了絕癥,我能放你到處亂跑?” “得了個傷風(fēng)可把你能耐了,不好好養(yǎng)病,竟然滿腦子想著家法?!?/br> “我道你是知道疼自家先生了,原來不過是要幫我爭家產(chǎn)!” 賀作舟這回打得著實不輕,方伊池揪著枕頭“啊啊”叫得又驚又臊,可六爺話里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 他得的哪里是白喉,就是個普普通通、喝yào就能好的傷風(fēng)??! 小鳳凰羞得無地自容,將頭埋在枕頭里裝鴕鳥,淚倒是一滴沒流,就是呼吸不暢,腦子昏沉,加上傷風(fēng)病情反復(fù),最后身子一軟,歪在被子上頭睡著了。 于是賀六爺抬起的胳膊遲遲未能落下,滿嘴的話也沒了宣泄的地兒,最后坐在床邊盯著方伊池微紅的臉瞅了半宿。 這他媽都是什么屁事兒! 然而賀六爺罵著罵著,心軟了。 拋卻剛剛得知真相時的氣惱,別的情緒紛至沓來。 屋里亮著一盞小燈,就擱在床頭,昏黃的燈光有如寂寞的月色。 賀作舟以前覺得寂寞,如今有了小鳳凰,已很久沒品嘗過寂寞的滋味兒了。 像他們這種人,看上去生來比平頭老百姓少不少煩惱,卻沒人知道大宅內(nèi)的艱辛。 尤其是像賀老爺子這樣找了外姓親戚,年老了還分不清是非的。賀作舟當初離開北平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再不走,折騰出自己的勢力,賀家遲早會被賀老爺子敗成一具空殼。 賀作舟想,老爺子不滿意這門親事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方伊池的身份,也不是方伊池的家世,而是方伊池沒法幫賀家在四九城站穩(wěn)腳跟。 這座看著富麗堂皇的大宅院在時代的洪流里搖搖yu墜。賀作舟想,是時候搬出去了。 賀家的“賀”只要有他六爺在,就不會垮。 不過這都是后話,現(xiàn)在賀作舟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方伊池的額頭,覺得自個兒等來的鳳凰比想的還要通透。 活得純粹。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沒那個能力,也非要用自己的羽翼拼命地撲騰。 賀作舟真的有點感動。 且不說方伊池沒有得絕癥,就算他真的得了絕癥,旁的人說不準會死死扒住賀家這棵大樹,哭著求著要錢治病,單他方伊池,不求錢不求生,滿腦子想著上家法報恩。 圖什么? 圖的不就是一份天底下最傻的情愛。 以前賀作舟不懂,現(xiàn)如今嘗到了,只覺得酸甜苦辣一同涌來,看方伊池時目光有多憐惜,心底就有多氣惱,抬起的手有多用力,落下時就有多心疼。 打不得、罵不得、摔不得、碰不得,所謂軟肋,不過如此。 晦暗的光緩慢地流淌到了床沿上,清晨的微光照亮了屋內(nèi)飄浮著的細小塵埃,一夜未睡的賀作舟起身點燃了爐內(nèi)能安神的香,重新回到床邊,捏了捏方伊池的腮幫子,無聲地笑了。 得,這只鳳凰徹徹底底成他的了。 而方伊池一覺睡到大中午,被刺眼的光照得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記憶逐漸回籠,睡前的臊勁兒重新涌上心頭,他瞬間躥到了床邊沿。 以為自己快死了,想方設(shè)法地勾六爺,這事兒說出去,他還怎么做人? 方伊池飛速地套上鞋,拎著外套一歪一扭地往外頭跑,跑了沒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