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你爺們兒我身子骨硬朗，否則剛剛那兩句話，你能直接把我氣死！”

    “我說正格的呢。”

    “誰他媽沒跟你說正格的？”賀作舟見服務(wù)生端著冷盤走進(jìn)來，勉強(qiáng)壓低聲音，顯得自己沒那么生氣，“方伊池你給我聽好了，你剛剛提和離，念在是第一次，所以我原諒你，但是這回不成?！?/br>
    “這回我記下了，回家就按照家法處置了你！”

    “不對(duì)啊，六爺，我說的不是這檔子事兒！”方伊池急了，他想聊的是正事，可被賀作舟一攪和，莫名其妙就跑偏了方向，“我想……”

    “你想你想，你想什么想？”賀作舟松了手，放方伊池跑到自個(gè)兒身邊坐下，怕他瞎嘚啵嘚，一口氣都沒松，飛速把一根沒點(diǎn)的煙塞進(jìn)嘴里，冷哼，“虧你之前刻意強(qiáng)調(diào)自己是成年人，還不知道成年人說‘想’、說‘要’都是扯淡？”

    “老子就不這么說?！辟R六爺把玩著打火機(jī)，湊到方伊池面前，瞇著眼睛捏他的腮幫子，“我不是單純地想要和你成婚，我想要把你的下半生扛在肩上，對(duì)你往后的人生負(fù)責(zé)，明白嗎？”

    服務(wù)生又進(jìn)來了，這回送的是熱盤。方伊池聽得大氣不敢出，局促地揪著衣袖，壓根兒沒顧得上餓。那邊阿清聽他們說話，聽得云里霧里，總覺得賀六爺?shù)男蜗蠛蛡髀勚械挠行┎顒e，可具體差在哪兒……他又說不上來。

    總之，阿清也沒了吃的心思，一桌好菜眼看著要浪費(fèi)。

    好在賀作舟說完，覺得方伊池該安心了，便饜足地倚在椅子上，捏著筷子往桌上輕輕一磕，抬手夾了塊粉蒸rou到方伊池嘴邊。

    六爺知道小鳳凰愛吃rou，點(diǎn)的菜大多有葷腥，卻又做得沒那么“粗”，只有一道烤鴨是純r(jià)ou，卻也配了蔥絲甜醬。旁的紅紅綠綠，皆葷素搭配妥帖，一點(diǎn)兒也不油膩。

    “動(dòng)筷吧?！庇型馊嗽?，賀作舟不想再往深處說。情話說給自家太太可以，說給旁人聽，總是怪異。

    就小鳳凰那薄面皮，晚上說不準(zhǔn)要抱著被子哭呢。

    方伊池嚼著嘴里香香糯糯的粉蒸rou，漸漸把心底盤桓的疑慮打散了，忍不住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順便喊阿清也嘗嘗。

    阿清不客氣地夾了一大塊，嘗完，連聲夸贊：“不愧是六國(guó)飯店的廚子，外面的和這里的比不起來！”

    賀作舟這時(shí)候重新端起了“紳士”的架子，用公筷把盤子里的菜夾到他們的盤里，等菜上得差不多，喊服務(wù)生開了瓶冰鎮(zhèn)的葡萄酒。

    “這可不能給你們喝?！辟R作舟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們?cè)陲埖旯ぷ鞯臅r(shí)候總是碰酒，時(shí)間長(zhǎng)了，對(duì)身體不好?！?/br>
    阿清聽了，深以為然，捏著夾了烤鴨的薄餅咬了一小口，掩唇笑：“可不是？來飯店的客人成天不是威士忌，就是伏特加，好像喝自個(gè)兒產(chǎn)的燒刀子就是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兒似的！”

    方伊池也在卷烤鴨，他卷得精細(xì)，rou先蘸醬汁，再裹蔥和蒜，裹的時(shí)候無意間想起宅門里的太太小姐們都不蘸這些，而是蘸細(xì)細(xì)的白糖。

    單蘸白糖哪有這樣好吃？

    他指尖燙得輕輕顫動(dòng)，卻不敢用力，因?yàn)楹扇~餅太薄，好像一用力，就會(huì)留下指甲印。

    調(diào)好配料，方伊池原本打算直接卷起來，可他歪頭瞧瞧六爺，又多加了點(diǎn)蔥絲。

    賀作舟轉(zhuǎn)著餐盤，余光里全是方伊池。

    小鳳凰喜歡這么吃？

    還好沒要白糖。

    六爺想著想著，嘴邊一熱，方伊池把卷好的烤鴨遞了過來。

    賀作舟的心瞬間緊了：“方伊池……”

    “六爺，您吃?！彼Σ[瞇地松手，捏著熱帕子擦手，“吃好了就別氣了。”

    “好，不氣?！?/br>
    “不氣，咱就談?wù)労碗x……”

    “方伊池?！睗M心的溫情被一盆冷水澆滅，賀作舟將小鳳凰親手卷的烤鴨囫圇咽下，“兩次?！?/br>
    “什么兩次？”方伊池終于開始給自己卷烤鴨了。

    “家法?！?/br>
    “啊……啊？！”

    “啊個(gè)屁?！辟R作舟低低地咒罵，“沒cāo·死你都是因?yàn)槲姨『蹦悖瑧T的你什么毛??？”

    捏著荷葉餅的方伊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