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往事:報復與恨
當姜蕪周六晚回到阮家,才意識到這幾天阮家發(fā)生了大事。 她走進客廳時,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阮父破天荒地在陽臺上吸煙,他走進她視線的那一刻,姜蕪發(fā)現(xiàn)他像突然蒼老了十歲,兩鬢的白發(fā)都變得明顯了。 “小蕪?!比罡缸哌^來,喊她,一雙眼像蒙了塵,緊緊盯著她的臉,帶著她看不懂的意味。 “嗯?!庇浀盟呀?jīng)好多年沒有這么喊過她了。 “快來坐吧,一會吃晚飯?!比罡冈谏嘲l(fā)的另一邊坐下,徑自開口,“你和姜鎏在英國結(jié)婚的事,我知道了,也是贊同的?!?/br> 姜蕪皺了皺眉,有些搞不懂。 阮輕輕直接插嘴:“哦,是這樣,因為你現(xiàn)在的丈夫說,想要保住阮氏企業(yè)就把你交出去,你不知道啊,前兩天公司股票都要漲停了呢寧愿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真夠厲害的”她說得清淡,語氣倒是沒有嘲諷,只有掩不住的羨慕。 難怪她果然不該對姜鎏這個小混蛋抱有任何好的期待 “不不是這樣,小蕪?!比罡该嫔o張,著急想要解釋。 姜蕪垂著眼,就聽到了她以為一輩子都聽不到的話。 “對不起,是爸爸過去這么多年忽略了你,都過去了,小蕪,以后多回來看看吧?!彼麌@息,掩藏著無奈。 姜蕪吃完晚餐就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準備再收拾收拾東西,既然已經(jīng)和姜鎏在一起了,她就決定搬出去了,以后可能偶爾會回來吧。 她不明白阮父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是為何,貌似也不僅僅是姜鎏的緣故,因為如果想要攀關(guān)系,他早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而不需要姜鎏用什么陰險手段。 她正想得出神,窗戶發(fā)出了奇怪的響動。 下一刻,窗簾被掀開,一顆栗色的腦袋鉆了出來。 姜蕪: 她快步走到窗邊把某只笨蛋小尾巴扯進來,抑制不住地吼他:“想死嗎還敢爬窗了這是四樓” 少年身上已經(jīng)有點濕,還臟兮兮的,他抬頭可憐兮兮地看她:“我想你了嘛?!?/br> 姜蕪氣得不行,扯掉他的上衣就把人塞進了被子里,剛想離開就被一把摟住了腰。 “學姐” “學姐學姐~” “我想要親親~” 少年軟軟地撒嬌,腦袋在她背上一拱一拱地討好著。 “老婆~~”他長長綿綿地喊了聲。 “閉嘴”姜蕪忍無可忍地親了下去,堵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嘴,再次聽到這個稱呼,雞皮疙瘩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親不死你 姜蕪強勢地在少年嘴里翻江倒海,直接將他壓倒在床上,含住他的軟舌吸食,直把他親得滿臉通紅,快喘不過氣來。 少年翻了個身,笑嘻嘻地跟她說:“我給岳父看了一個東西哦,以后除了我,會多一個人疼你了?!?/br> “當然,我是最好的,不接受反駁?!?/br> “是是是,你最好,所以你給了他什么”為什么阮父對她的態(tài)度改變得這么快,人也突然蒼老無力了。 少年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學姐幫我口好不好嘛~特別特別舒服的,大寶貝想要被你舔舔啦~” 姜蕪耳根都紅了,哄著他好一會兒,他才說:“一個讓他解開誤會的東西。” 阮父和姜母結(jié)婚的時候,不論是身份還是年齡都差距太大,而且那時候姜母是有個口頭婚約的,因為利益關(guān)系,所以她并不認,和阮父認識不久后就火速結(jié)婚了。 很多人都不看好這段婚姻,在更多人眼里,男的就跟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只是個公司里的小小職員,每天只需要等在家里乖乖地被寵愛。畢竟姜越是個總裁,任何事都愛親身親為,工作很忙很辛苦。 他們看著實在不像一對夫妻,更像一對姐弟,且聚少離多。 愛有千萬種,除了相愛的兩人,其余人誰也不知道,有的熱烈張揚,有的濃厚甘醇,有的沉默內(nèi)斂。 阮洛華和姜越之間大抵是屬于最后一種,一個沉默寡言不解釋,一個心思多胡亂猜測。他甚至可以不要什么男性尊嚴,不管別人怎么議論,唯獨接受不了的是,他是她隨手撿來的擋箭牌,接受不了她不愛他。 阮洛華在看到姜鎏給他的東西后,瞬間淚流滿面,恨不得捅自己幾刀子。 那是一張合照和一份遺囑。照片是他們除了結(jié)婚證上的照片外,唯一的一張合照,她穿著素白的單衣,靠在他懷里,面色是掩不住的蒼白。 他不知道她竟保存得這么好,照片背后留下了兩行剛勁有力的字體,大概意思是別喊那個人“玥兒”,那是她的專屬稱呼。 因為他最喜歡的喊她“越兒?!?/br> 是的,姜越知道了。 她是極聰明的一個人,很早很早之前,阮洛華剛和沈玥發(fā)生關(guān)系她就知道了,那時她胃出血住院,瞞著阮洛華,往后多次也是,她卻平靜得像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從那以后,她拒絕了他的求歡。 她不懂風月里的那些彎彎繞繞,忙到昏天暗地還會分出時間想他、幫他;他不知她都在暗中悄悄幫他做了什么,逐漸滋生怨恨,為一時偷情暗感刺激。 結(jié)婚三年后,姜越懷孕了。不顧董事會的反對,把公司大權(quán)交到了阮洛華和另一個人的手上,安心養(yǎng)胎。她身子不好,過于勞累或許都沒辦法安全生下這個寶寶。 那大半年應該是他們關(guān)系最融洽的時候。 他把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陪她,照顧她,哄著她,任勞任怨,不怕苦累,經(jīng)常半夜因為她不舒服而熬夜照顧,跑出門買她想吃的東西。 直到姜越臨產(chǎn)前一周,阮洛華不見了。 寶寶出生后,姜越給寶寶取了名字,跟她姓,第二天,她立下了遺囑。 過了很久,阮洛華才回來,他們的關(guān)系瞬間降到冰點,像一種無言的默契,直到姜越去世,都沒有再緩和過。 記憶到此終止。 阮洛華坐在書房里,雙手掩面,悔恨不已。 他從來不知道在她心里,他是這么重要的人,她從不說出口,他甚至以為姜蕪是別人的孩子,后來偷偷做過親子鑒定后他的疑慮還是沒有打消。 懷疑與誤會就這么深深扎根在這場婚姻中,腐蝕著本就留存不多的根基,漸漸發(fā)展成了深入骨髓的報復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