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視線，對阿悅露出笑容，“阿悅也不用走，坐在阿嬤身邊。”

    大概是覺得阿悅聽不懂這些對話，文夫人給了她一個九連環(huán)把玩，待魏昭跟著落座后慢聲開口，“和阿昭，我就不解釋那么多了?！?/br>
    王氏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些，屋內(nèi)只余文夫人溫和的聲音，“你祖父進(jìn)臨安了，晉帝言可自請下位，只有一求——將八公主嫁與魏氏長子?！?/br>
    魏氏長子魏玨，魏昭的父親、王氏的夫君。他為文夫人所出，亦是嫡長子。

    無需解釋，魏昭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幾乎是瞬間望向了自己的母親，王氏卻看也沒看他，頭依舊垂著。

    “……祖父的意思是？”他問出這話。

    文夫人斂眸，“那邊我暫且不知，也不管，只打算先問問你母親怎么想，阿昭覺得呢？”

    晉帝的心思很好猜，也沒做過掩飾。待魏蛟登上大位，不出意外他的位置定是魏玨繼承，將八公主嫁進(jìn)魏家，日后說不定這皇位還能回到晉皇室血脈的手中。再者有八公主作為紐帶，魏蛟對他總不至于太不客氣。

    從魏氏這邊看，也不全然是晉帝占便宜。奪位這種事，如果有“正統(tǒng)”二字在手，總要顯得光明正大許多。假使晉帝真能如承諾一般自請讓位于魏蛟，又將八公主下嫁，魏蛟這個皇位坐上后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至少能少三成，臨安城內(nèi)朝局也能更加穩(wěn)固。

    到這個份上，魏蛟缺的也不是錢財時機(jī)權(quán)勢，正是這種理由。

    王氏在場卻沉默，魏昭著實(shí)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便輕聲問了句，“父親有妻有子，晉帝那邊如何說？”

    文夫人微微笑，“八公主亦曾成過婚又和離，這次她愿以平妻之名下嫁?！?/br>
    她重新看向王氏，還是一副好商量的模樣，“如今阿昭也在這兒，你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有備受器重的長子在場，王氏理應(yīng)更有底氣，她卻仿佛什么感覺都沒。

    細(xì)細(xì)春風(fēng)拂亂了王氏鬢角，她沒有心思去理，緩緩道：“兒媳毫無異議?！?/br>
    輕飄飄的幾個字，含著沉甸甸的分量。空氣凝滯幾分，阿悅悄然放下九連環(huán)，偷偷抬眼覷去。

    魏昭沉默，長輩言不可議，他很好的遵循著這條綱常，即使心中半分都不贊成這個決定。

    對這個結(jié)果說不上意外，文夫人揮手讓魏昭和阿悅先去了旁屋，眼見王氏頭越垂越低，輕嘆了口氣，“說了這么多年你也不曾變過，我與君侯還有阿玨待你如何，難道都感受不到么？”

    “兒媳明白的?！?/br>
    真的明白嗎？文夫人淡聲道：“你是魏家長媳，無需順從至此，便是阿玨也不能隨意欺你。我且再問你一句，八公主下嫁，你當(dāng)真愿意嗎？”

    靜默久久，王氏再度頷首，頭垂成了一種極為自然的弧度，“母親，我愿意的。”

    …………

    “罷了?！蔽姆蛉似v地?fù)犷~，“我知道了，你出去罷?！?/br>
    她靜靜地看著王氏的背影，心中思忖良多。

    這等大事的結(jié)果當(dāng)然不可能只聽王氏的意見，但王氏身份在這兒，如果她執(zhí)意不允，為了長子一家和睦，文夫人也會順從她的意見。

    王氏這個兒媳伴在身邊多年，文夫人知道她柔順懂事，侍候公婆比誰都用心，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xing情太軟了，立不起來，難以成為一府主母。

    訓(xùn)導(dǎo)多年無果，就在剛才王氏明顯抵觸卻仍一味說出“愿意”二字的瞬間，文夫人感到從未有過的失望。

    長子魏玨今后身份已經(jīng)注定，若能有位公主為平妻……對他興許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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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文夫人再聰慧，也猜不透為甚么王氏嫁到魏家多年，從未受過欺負(fù)，卻總是一副聽話到?jīng)]脾氣的模樣。事實(shí)上，她已經(jīng)為這點(diǎn)隱隱擔(dān)憂了多年。

    多思無益，她去了旁屋。

    阿悅正被魏昭帶著識字，繁體字和簡體字差別不小，有些字的寫法也有差異。阿悅那“百來字”本是隨口說說，現(xiàn)在看到，恐怕她真正能認(rèn)出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