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溫秀, 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分明是如蘭似玉的模樣卻叫人遍體生寒。忙將腰彎的更低——

    “哎呀官nǎinǎi……”

    “噗嗤?！绷枨锓貉诖捷p笑出聲, 還沒等曲荃看過來，危岳雁就擋在她身前，于是曲荃成功瞪在了危岳雁臉上。

    “……”曲荃轉(zhuǎn)回去繼續(xù)盤問船夫, “你什么時候開始在這里擺渡的？”

    那船夫頭也不敢抬，連忙答道：“回官nǎinǎi的話, 小老兒是今年三月十五來的?！?/br>
    曲荃瞇起眼睛, 目光在他手掌的老繭上打了個轉(zhuǎn)，又挪到他磨損的鞋面, “又說假話?，F(xiàn)在都五月份了，倘若你真在這里待了兩個月多，又豈會沒人知道？”就連他們也是剛剛才知道萬霞山有船夫。

    “哎呀官nǎinǎi您聽小老兒解釋?！贝蚰税岩呀?jīng)汗?jié)竦念~頭。

    一旁朔石斛再也聽不下去，“這位是曲大人?！?/br>
    “啊？”船夫一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哦哦曲大人曲大人?！?/br>
    “噯~”曲大人親親熱熱的彎腰附到他的耳邊，呵氣如蘭，“倘若敢再欺瞞本官，就叫你雙腿搬家，再也撐不了船?！?/br>
    “哎呦大人饒命小老兒冤枉??！”

    “還不快講！”

    “哎呦是是是！”

    那船家連忙解釋起來，他確實(shí)是三月十五才到的萬霞山下，那時候看此處人多，又沒別的船家，實(shí)是一片招攬生意的好地方。唯一不足就是水流湍急了些，便仗著自己技術(shù)過硬留在山腳下替人擺渡。但是忘了一點(diǎn)，除了初來乍到趕路的旅人，或是進(jìn)京趕考的窮書生以外，幾乎沒人敢坐他的船。實(shí)是因?yàn)闆]人敢拿自己的身家xing命去賭一個船夫的船技好壞。

    故而雖然已經(jīng)在萬霞山下帶了兩月有余，仍是沒什么名聲。此處山腳地處偏僻，風(fēng)景也沒法跟其他地方相比，所以來萬霞山游玩的人也基本不會到這個犄角旮旯來。要不是此次朔石斛帶領(lǐng)金吾衛(wèi)搜到這里，怕是再過上幾個月都沒人知道萬霞山有了船家。

    曲荃柳眉舒展，雙眼微瞇，嘴角上揚(yáng)著弧度像極了一只看著獵物往圈套里鉆的狐貍?！澳憬惺裁疵郑俊?/br>
    “小老兒叫趙四?！?/br>
    “趙四。”曲荃將這個名字在唇齒間繞轉(zhuǎn)一番，仿如tiǎn血，“你覺得本官長得很像三歲嗎？”

    趙四如遭雷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曲荃“砰砰砰”的磕頭，“冤枉?。〈笕?，冤枉啊！借小老兒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大人您吶！”

    曲荃振然拂袖，“本官起先問你是什么時候在此擺渡的，你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兩個月前的事情就算是青壯年也需要思忖一會兒何況你一個年逾不惑之人。不過是換個地方擺渡，又不是什么需要登壇作法的大事，你記這么牢是在等兩個月后本官對你發(fā)問嗎？”

    “這，大大人——”

    “還、有，”曲荃截斷他的話頭，“你自己也說了，萬霞山山腳水流湍急，也不是什么必經(jīng)之路，沒有多少人會來此坐船。一般船家也就重新找地兒去了，怎么就你這么死腦筋，喝了整整兩個月的西北風(fēng)還不離不棄的守著這塊兒?！?/br>
    事有反常必為鬼，她秀眉一挑，低下身拍了拍趙四顫抖的越來越劇烈的肩膀，“要說你不是在這兒等什么人，誰信？”

    “大人，小老兒敢用xing命發(fā)誓，確確實(shí)實(shí)是三月十五來的??！這里雖然生意不多，但是偶爾也能宰到幾只肥羊，這在別處可是宰不到的啊?！?/br>
    曲荃一笑，編，繼續(xù)編。

    “大人明察秋毫，小老兒哪敢騙大人！”

    曲荃笑意更深，“還會用成語？”

    趙四向前一栽，“小老兒五月十三日來到此處——”

    曲荃恍然大悟，“哦~五月十三日?！?/br>
    趙四兩眼一抹黑差點(diǎn)就這么去了，“說錯了說錯了，是三月十五日三月十五日，小老兒來的時候，不是尋地來的，是載了個人過來的。哎呀官nǎinǎi呀，小老兒說的句句屬實(shí)啊……嘿呦……”

    “載了人來。”危岳雁抓住重點(diǎn)，上前一步命人將趙四提起來，“說，你載了什么人來？是不是一個姑娘？”

    趙四連忙擺手，“不是姑娘不是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