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晝司說，“買塑料的，買那種可降解塑料行了吧。還有呢？”

    夜愿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說：“沒有了，最近已經(jīng)很幸福了，再多的話……”

    “不嫌多。”晝司隨手撂下杯子，一把將他撈到懷里坐進旁邊的單人沙發(fā)里，雙腳jiāo叉把他夾在中間，長腿擱在腳凳上，像抱了一只金燦燦的大型犬。他用對小孩子的語氣說：“還有什么，來告訴主人，主人替你實現(xiàn)。”

    看著夜愿努力思考的樣子，他忽然有些心酸，問：“你小時候悄悄幻想過的，但是沒機會實現(xiàn)的，沒有嗎？”

    夜愿被他抱著，后腦勺朝著他，聲音有些悶悶的：“您，您怎么知道?！?/br>
    “我猜的，”晝司說，“果然有吧，快說。”

    “小時候您過生日的時候，夫人在船上放了煙花，我在底艙看不到，只能瞧見點影子。后來多恩少爺過生日的時候，又放了很大的煙花，可咱們因為走得早而沒有看到。”夜愿低聲說。

    晝司沒料到會聽到這么一個答案——他從沒想過煙花這種他從沒在意過的東西，竟然會使得夜愿意難平這么多年。

    “還有呢？”他把下巴擱在夜愿肩膀上問。

    “沒有了?！币乖刚f。

    晝司猛地把夜愿扮成正面對著自己，瞪著他道：“快說?！?/br>
    “真沒有了，其他的都在上次日蝕號上過生日時完成了。”夜愿認真道，“能和主人一起過節(jié)，知道主人愛我，大家都好好活著，我覺得很不錯?！?/br>
    見晝司不滿意的表情，夜愿只得道：“硬要說的話……我希望明天，明年，十年后都能這樣。”

    晝司看了他一會兒，一把將他抱著站了起來，說：“同意了！現(xiàn)在，穿鞋，出門買塑料圣誕樹?！?/br>
    地心大廈所在的大廣場上圣誕氣氛并不濃厚，畢竟要顧慮所有宗教背景的人——雖然在這樣一個時代，宗教的力量已經(jīng)退化為一個符號。但一號主島上大部分是高加索人的后裔，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傳統(tǒng)沿襲至今。從十一月開始，每家每戶的陽臺與大小商店的櫥窗都盛裝打扮，玻璃上貼著馴鹿和鈴鐺，門上掛著冬青和槲寄生花環(huán)，陽臺欄桿垂吊著暖白色的星星燈——人們總需要一個慶祝的噱頭。

    安息和米奧的小雜貨店就在這條街的入口。

    夜愿和晝司兩人來到門口，和門口踹手趴著的電子小羊打過招呼后正yu進店，還沒開門就聽到里面說話的聲音。

    安息的聲音問：“誰是窮鬼？”

    米奧的聲音答道：“是我?！?/br>
    安息又問：“誰是有錢人？”

    米奧說：“是羊老板?！?/br>
    “哼哼，”安息說，“所以你要盡力討好我哦，比如在我修變壓器的時候，你最好嗯……把上衣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