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故事變成一個人之后，結局又怎么會是一樣呢？”馮德維恩說，“你以為他的夢想是和你一起離開虛摩提嗎？還是和你一起游歷廢土嗎？他的夢想從頭到尾，也只是‘和你’而已?！?/br>
    馮伊安半晌說不出話，馮德維恩看他的表情又說：“你看，你知道的。”

    “你都知道，可你還是留在了廢土，為什么呢？”馮德維恩呼出一口氣，“你在懲罰自己嗎？你覺得自己不能叛變，不能獨自幸福，因為……”

    “因為翊死在廢土了?。　瘪T伊安終于開口了，情緒難得地激動了起來：“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埋葬在一千層沙子下面，我怎么可以把他留在那？”

    馮德維恩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像是早料到了這個答案，但什么都沒說——他心里很清楚，全家上下看起來最溫和良善的馮伊安，骨子里其實最為倔強。這種倔強和執(zhí)拗，有時候甚至讓他覺得心寒。

    馮德維恩站起身來，拍拍褲腳說：“我先睡了，明天還要開月會?！?/br>
    留下馮伊安獨自坐在燈火漸熄的甲板，身后是星空夜海。

    次日清晨，一眾人馬分兩路駛出了月桂號，一艘船上載著代替馮老出席月會的馮德維恩，另一艘則是毫無標識的隨從船。令他們吃驚的是，直到靠近并且抵達了新世紀號后，他們都未受到過任何阻攔，好像安娜真的從不曾通知過任何人一般。

    馮德維恩率先作為參會方下了船，晝司在熄火后的船艙內冷眼望出去——停機坪上已經擺了一溜熟悉的家徽，李奧尼斯、曼德和范修連恩可笑地挨在一起。

    如果認真觀察，會發(fā)現(xiàn)停機坪的部分墻面和地板顏色不太統(tǒng)一——有一部分新?lián)Q的材料顏色要更亮一些，晝司知道那是他們上次在這里jiāo戰(zhàn)后的結果，只是沒想到發(fā)生了那種事后，月會地址仍然沿用了這艘船。

    傳統(tǒng)和規(guī)矩的作用有時候真是出乎意料的強大，他想，不論你再怎么認為自己并未被這些無形的約束絆住手腳，卻總還是習慣xing地去選擇和維系熟悉的環(huán)境。

    就好像曾經的自己。

    重新來到這艘船上——不，應當說他在重新踏上虛摩提的時候，已然清晰地察覺到了一些隱秘的變化。就好像這些努力融入但明顯違和的新地磚一般，他靈魂中某些原本柔軟的東西似乎退掉了外殼，將里頭更加堅固的核暴露了出來。一些牽絆和鎖鏈被打破，一些縈繞心頭的顧忌被消磨，神奇的是，這一切發(fā)生得如此自然，叫他甚至懷疑過去的自己為何那樣優(yōu)柔寡斷、裹足不前。

    但與此同時，他心底似乎又有一塊地方變得更加柔軟了，那個柔軟的小角落滋生著一些陌生的情緒，叫他煩躁、叫他忐忑脆弱。回憶的絲線拉扯過水紋dàng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