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了！”郇瑾喜不自勝地站了起來，覺得自己思緒一直被堵著的某個奇怪的點突然豁然開朗了，激動地解釋道，“那個程家大爺沒有兒子！”

    “他甚至沒有任何子女！不，他還是有一個女兒的，是他發(fā)妻給他生的，只是一出生便身體虛弱，就給送出程家了，而從五年前程家大太太過世后，他再未續(xù)娶！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什么？”允僖滿眼懵bi地捧場問道。

    “一個沒有任何身家牽掛的人，一個身有殘疾心懷卑怯的人，”允晟沉下眉眼，緩聲道，“他無妻無子，年紀一大把，母親亡故，父親臥病多年，上沒有太多需要奉養(yǎng)的，下也沒有續(xù)娶的意愿，甚至身為一個曾經(jīng)征戰(zhàn)沙場、意氣風發(fā)的將軍，他厭倦如今身有殘疾的自己……這樣的人，他要世俗的權利做什么？”

    “他為什么，閉門謝客十多年，卻至今仍能執(zhí)掌西川第二大姓？只靠著他程家嫡長子的身份么？”允晟搖了搖頭，不贊同道，“程家是一塊大餅，誰都想來咬一口，所謂世家豪族，內部的，外邊的，到處都有窺伺的目光，沒有一點手段能力，是壓不住這些人的?！?/br>
    “這個程家大爺，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或者說，是什么，支持著他茍延殘喘地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這個很簡單啊，”允僖撐著下巴，微微一笑，“世俗事世俗了，查查程家這幾年的資財流向，不就很明顯了么？”

    “聰明！”允晟一拍桌子，笑著站了起來，真心實意地感慨道，“四弟，西北這個口子若是能打開，你當記首功！”

    五日后，允晟在臥房內展開密報一看，冷笑著直接對允僖道：“很明顯了，蛇鼠一窩，那個程家大爺在給韓昊做事！”

    ——近五年來，程家鋪子有三成以上的資財，全都流入了韓家的口袋里，而往更深處查，則背后到處都是韓昊的影子。

    怪不得而今韓家能猖狂到這地步，都想著對洛陽城內的至高皇權伸手了，原來是自己腳跟子下的程家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在第二大姓被第一大姓狠狠壓制控制的當下，廖遠鎮(zhèn)那緊避鋒芒的作態(tài)，就很可以理解了。

    ——廖遠鎮(zhèn)只是不想廖家做韓昊對西川城內大姓開刃的第一滴血罷了。

    “可是，這不是很奇怪的么？”允僖摸著下巴想不明白了，“韓、程兩家，在西川城內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地斗了那么久，不說有世仇吧，但至少歷代的齟齬肯定積攢了不少……”

    “程家大爺是瘋了么，心甘情愿地去給韓昊做事，還把整個程家給韓昊雙手奉上？”

    根據(jù)密報，程家這幾年資財緊縮，已經(jīng)遠不及五年前，更別說十年前了。

    “你的意思是說，”允晟沉吟道，“程家大爺是受制于人？”

    第167章 程雙陸

    “確切的說, 是受制于韓昊, ”允僖擰著眉頭道，“二哥，我隱隱有一種預感, 這個“受制”的東西非常重要，很有可能，韓昊不只是拿它控制了那個程家大爺一人。“

    “先別急著動手，把這個東西查一查，說不得我們會有更大的收獲?！?/br>
    “你說得對, ”允晟略一沉吟, 點頭贊同道, “韓家先前在洛陽的動作大膽得讓人震驚,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若是能提前清楚了韓昊的底氣所在，總是對我們更有利的?！?/br>
    只是——

    該從哪里開始撕開一道口子去查“那個”東西呢？

    允僖和允晟對視一眼，再一次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地方, 程家。

    三日后，在允晟一行孜孜不倦地拜帖攻勢下，程家終于如同一個羞怯的閨閣少女一般，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接見了自“徐州府”而來的“鐘氏”兄弟倆。

    程家大爺單名一個“普”字，程普今年不過三十有三，身材高大，當然, 那主要賴于他的骨頭架子很大，身上的rou卻只剩下了薄薄一層，乍一看，竟有一種七、八十歲老人行將就木的yin沉感覺。

    程普在程家的正堂里接見了允晟一行人，臉上連半絲客氣的笑意都沒有，配合著程家久不見外客的yin森堂屋，隱隱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