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便又有些紅了。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帝君鋒利的長眉皺得越來越緊。

    天虞沒有說錯，一月之后的決戰(zhàn)，他沒有一點勝算，除非他殺了她，取出水靈石，以獲混沌之力，然而天虞是篤定了他不會殺她，不然她不可能還站在這里。

    而除了此法，短時間內(nèi)他想不到還有什么辦法能與他一戰(zhàn)，妄論要殺了他。

    且無論是他勝，還是天虞勝，他都逃不過死之一字。他本以為他還有至少百年的時間，他可以安靜的離開，再尋他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安靜地死去，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在她眼前消失，他怎舍得……讓她眼睜睜地看他去死？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半晌才艱難地開口，“小七，一月后……”

    鳳七七不等他說完立馬打斷他，“一月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在哪里，我在哪里，這一次，帝君你不可以將我推開。我不知道天虞是誰，也不知道他與你有什么淵源，我只知道他是小八，你是帝君，你們哪一方受傷我都不愿意。所以，一月之后，如果你們之間必有一戰(zhàn)，我會與你共同面對。”

    帝君苦澀一笑，“小七，我說過，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便好。戰(zhàn)場那樣的地方，小七你便不要去了。”

    鳳七七疑惑地看著他，極其認(rèn)真地說，“為什么要站在你身后？我想與你并肩！”

    帝君一怔，就這樣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靜靜看著她，良久，他輕輕舒展了眉眼，對她淡淡一笑，語氣溫柔，“小七，今晚再陪我看一次星星吧。”

    “好?！?/br>
    天虞一醒，便是風(fēng)云變色，向來這時天還十分敞亮，但自天虞走后，不到片刻，沉云便籠罩了整個白鹿原，所以雖說是看星星，那一天，卻無星可看，不過是作最后道別罷了。

    他們坐在屋頂，鳳七七問他，“帝君，天虞到底是誰?。俊?/br>
    帝君看著空濛的夜色，回答她，“天虞本是上古鴻蒙時期的一條修蛇，卻也是從古至今第一個化為人形的妖獸?！?/br>
    “化為人形的妖獸？！”鳳七七語氣驚訝，“妖獸也能幻化人形嗎？”

    “按常理說不能，但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br>
    “這么說，他一定很厲害了？”

    帝君頷首，“他甫一出生，便擁有滅世之力，也正因為如此，世間容不得他?！?/br>
    鳳七七不解，“為什么？他生來如此，并不是他的錯啊。”

    帝君笑了笑，“小七，你應(yīng)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生而擁有滅世之力，便是他無可饒恕的原罪，他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即使他不去做有害蒼生的事，別人卻也始終認(rèn)為他是威脅。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蘊藏著能毀天滅地巨大力量的火山，沒人知道他會在何時bào發(fā)，只要他存在一日，人們便會覺得提心吊膽，因為他bào發(fā)之日，便是生靈涂炭，日月顛倒之時。所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而我們神更不允許這樣錯誤的存在?！?/br>
    “所以是帝君你將他封印的嗎？”

    “當(dāng)初因他的存在，我們十大上神應(yīng)象而生，各持一方神器，拼盡全力，終是毀其原身，將他的元神封印，鎮(zhèn)壓在天虞山之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三十萬年?！?/br>
    但她仍有一事不明，“可那為什么小八會變成天虞？”

    帝君搖了搖，“這個我亦不知?！?/br>
    鳳七七皺了皺眉，有些悲傷地低下頭，“如果他一直都是天虞，那么小八呢？難道他留在我身邊便是為了帝君你解開他的封印嗎？”

    帝君安撫她道，“也許他在之前確實不知道他便是天虞?！?/br>
    鳳七七眨了眨眼抬起頭來看著帝君，聽他繼續(xù)說，“我曾讓他選擇要不要解開他的封印，那時我對他說如果解開封印便不會讓他再留在你身邊，如果他真的只是為了解開封印而來，那時他便會讓我解開他的封印。但他沒有，他說他想留在你身邊。”

    她愣住，怔怔地望著帝君，神色沉痛，“小八他……”

    她痛苦地閉上眼，哽咽地呢喃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他偏偏會是天虞？”

    帝君輕嘆了一聲，“也許，這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