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汀白天忙著去學(xué)翻譯，每隔兩三天晚上還會去照顧瞳瞳，今天剛下了課打開手機就看到淺念給自己打了16個未接電話，她趕緊回過去，“淺念，我剛在上課，你怎么了？”

    “汀汀姐，我就在你們機構(gòu)外面等你呢，你快出來?！?/br>
    “好，我馬上。”

    姚汀剛出門就被淺念火急火燎的拉上了車，“汀汀姐，我完了，我哥發(fā)現(xiàn)我和阿誠談戀愛了。”

    “??？”姚汀關(guān)上車門，“他怎么知道的？”

    “就昨晚啊，我哥突然來給我送什么畫具，正好看到我和阿誠了?！?/br>
    “看到也沒事吧？你哥他本就讓阿誠平常照看著你點兒?！?/br>
    “可是...我們當(dāng)時在接吻誒?！?/br>
    ......

    姚汀一時語塞，又滿臉擔(dān)心的問，“阿誠現(xiàn)在，還好嗎？”

    已經(jīng)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簡直慘的徹底。

    孟浮生看到他倆接吻的畫面，都懷疑自己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用盡他最后一絲忍耐力等著淺念上了樓。

    二話沒說下車直接一個過肩摔把楚誠撂倒在地。楚誠上一秒還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下一秒就哐當(dāng)摔在了地上，正準(zhǔn)備開口罵是哪個孫子不要命了，回頭一看孟浮生正火冒三丈的盯著自己。

    “哥？你怎么，”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一拳。

    “我讓你平時照顧淺念，你他媽到好，在背后搞我妹？”孟浮生拽著楚誠的領(lǐng)子。

    “哥，我沒。”楚誠是一點兒不敢反抗，再說也反抗不過來啊，他哥有事兒沒事兒練拳擊，這還是下手輕著呢。

    “你他媽還不認(rèn)？“孟浮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不是，哥，我認(rèn)我認(rèn)！”楚誠舉手投降。

    “你認(rèn)？誰給你的膽子你認(rèn)！”

    “梁靜茹？”

    反正就是橫豎不對，然后就看到大冬天的晚上一個男人花式毆打另一個男人，塵土飛揚。

    今天一大早孟浮生就讓楚誠滾蛋，滾去南城，沒有他的允許這輩子都別想回來。

    淺念拉著姚汀進(jìn)辦公室的時候，孟浮生抬眸看了一眼，冷著臉對淺念說，“少拿你嫂子做擋箭牌，沒用。”

    “哥，哪兒有你這樣的，我還不能自由戀愛了呀？”淺念氣的直跺腳，“你把阿誠調(diào)南城那么遠(yuǎn)，他一個人多可憐啊，別人都一起跨年，只有他孤伶伶的，還被你打了一頓。”

    “那怎么，把你也送過去？”孟浮生合上電腦。

    淺念走過去拽拽他的袖子，撒著嬌，“哪兒能啊，我肯定要和你和嫂子在一起呀。”

    “那你現(xiàn)在就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避浻膊怀?。

    姚汀笑著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兄妹兩人來回推拉，沒一會兒淺念就沒法子了，回頭看姚汀，眼里寫的都是求助。

    姚汀自然明白，開口說，“淺念，你先回學(xué)校忙你的事，我和你哥談?wù)??！?/br>
    淺念立刻點點頭，他哥誰的話都可能不聽，但汀汀姐說的一定能聽進(jìn)去啊，便乖巧懂事的先離開了。

    “好啦?！币ν樗沽吮Х龋拔抑滥銡馑麄z瞞著你這件事?！?/br>
    “你早就知道了？”孟浮生接過，皺著眉問。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姚汀一臉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的表情。

    “從我第一次看到阿誠看淺念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啊?！?/br>
    “這么早？”孟浮生的臉色更難看了，“禽獸不如！他這輩子就給我在南城待到死算了！”

    姚汀被他嚴(yán)肅的表情逗笑，“是你太過遲鈍了好吧？”

    “家賊難防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偷我妹？”

    姚汀笑出聲，“阿誠和淺念兩個人在一起多好呀，從小就喜歡長大還能繼續(xù)愛。”

    孟浮生當(dāng)然對他們談戀愛并沒有多大意見，“我要不是碰巧看見了，我看他倆就敢偷戶口本兒去登記完再告訴我?！?/br>
    “不會的，淺念和我說過一只想找個時間告訴你的?！?/br>
    姚汀笑的溫柔，看的孟浮生一把將她拉過坐在自己腿上，問，“你怎么光替他們說話？嗯？”

    “沒有呀?！币ν】吭谒麘牙?，“這都年底了，你還把阿誠弄去南城，你說了我們要一起過圣誕的?！?/br>
    “不和他們過了?！泵慨?dāng)姚汀特別乖的在他懷里時，孟浮生都有些把持不住，“我們自己過。”

    “不行不行，要一起過才有意思嘛?！币ν喩矶荚诳咕?。

    孟浮生淺笑了下，視線向下，心思早已不在這個問題上，“會一起過的。剛秘書給我發(fā)消息，說他現(xiàn)在還在機場賴著不走?！?/br>
    “那你就讓人家回來嘛，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氣也該消啦?！?/br>
    “不行?！?/br>
    “怎么了？”

    孟浮生的手逐漸向上，慢慢一顆一顆揭開她襯衫的扣子，吻在她頸部，低聲說，“氣消了，火沒消。”

    “你干嘛？”姚汀按住他的手掌，“這是辦公室呀！”

    孟浮生瞬間將她抱進(jìn)休息室，邊走邊輕吻她幾下紅唇，“那又怎么了？”

    “我疼我夫人，天經(jīng)地義?！?/br>
    ....

    誰要你這樣疼??！姚汀想不通自己是來調(diào)節(jié)他和淺念的關(guān)系，怎么調(diào)節(jié)著就調(diào)節(jié)到了床上。

    圣誕節(jié)晚上，她和淺念在家里裝飾這剛烤好的蛋糕，等著浮生和楚誠回家。

    “汀汀姐，你跟我哥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呀？”淺念邊裱著奶油花邊問，“我問過我哥了，他說你忙于學(xué)業(yè)無法自拔?！?/br>
    姚汀想了想，“是有點忙，還沒有想過結(jié)婚的事，也不著急吧？”

    “急到是不急，我個人還挺想早點結(jié)婚的。”

    “早點也挺好啊。”

    說話間浮生和楚誠進(jìn)門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烤箱響了兩聲，做的烤雞也好了。

    “嫂子?！背\笑著打了下招呼，走近小聲說了句，“謝謝?！?/br>
    淺念笑笑，“謝什么呀，準(zhǔn)備吃飯吧。”

    浮生和楚誠幫著弄了最后幾個步驟，四個人也不拘小節(jié)直接把菜都擺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圍坐在一起，聊著不著邊際的天，吃著自己做的晚餐。

    家里溫暖又溫馨，窗戶上霧氣蒙蒙，訂好的圣誕樹在客廳里閃著光亮，吃完飯后，姚汀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眼手機上小柔和李沫給自己發(fā)的微信說圣誕快樂，她笑著回復(fù)。

    又看了看浮生和楚誠坐在沙發(fā)前打游戲，淺念在一旁搗亂，夢夢窩在她身旁搖著尾巴。姚汀想，家的感覺，就是如此吧。

    孟浮生扔下游戲機回頭對她說，“我們出去喝點酒怎么樣？”

    “現(xiàn)在嗎？”姚汀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過12點了。

    “嗯，去嗎？”

    “去。”

    穿好衣服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天空開始飄雪，淺念在身后又拍了張他倆背影的照片，發(fā)了條朋友圈：孟先生和他夫人的齁甜凌晨。

    “行了，你倆別跟著我們了，去約會吧?！泵细∩仡^對楚誠說。

    楚誠和淺念笑笑，“那成，我倆就不打擾你們恩愛了?！?/br>
    孟浮生朝他倆輕揮了下手，說了句注意安全就和姚汀往酒館走了。

    進(jìn)去一家酒館里面人還挺多，正放著爵士音樂，找地兒坐下，叫了兩杯稍烈的酒。

    “阿寧后來就沒再唱過歌了?！泵细∩D(zhuǎn)了轉(zhuǎn)酒杯。

    姚汀喝了一口，舌頭一下發(fā)麻，“嗯，好像遇到了一個很愛的男人，就隱退了。”

    她放下酒杯，“想想我挺幸運的，她隱退前最后一場演唱會，你帶我去了，不然一定很遺憾?！?/br>
    孟浮生微合了下眼，“那是最后一場？”

    “對啊，再沒開過了?！?/br>
    “感覺總是這樣?！?/br>
    姚汀側(cè)了側(cè)身，疑惑的問，“哪樣？”

    “好像我們永遠(yuǎn)也無法感知到其實很多事都已經(jīng)是最后一次，不會再發(fā)生了。”

    “所以感受此時此刻，是最重要的事?！币ν∮X得自己沒喝幾口就有點輕飄飄的。

    “這是什么酒？”姚汀晃晃杯里的冰塊。

    “Tequila?！?/br>
    “我現(xiàn)在算是感受到那種微醺的感覺了嗎？”

    “酒量這么差？”孟浮生笑她可愛。

    “一直很差?！?/br>
    “那就別喝了。”孟浮生拿過她的酒杯，“喝過了這個勁兒就是難受，現(xiàn)在剛剛好。”

    姚汀覺得遠(yuǎn)沒到，意識清醒得很甚至比剛剛更活躍了，問他，“你酒量好嗎？”

    “湊活?！?/br>
    從酒館出來后，整座城市都變成了銀白色，大雪還在下著，落在姚汀微卷的長發(fā)上。

    腳踩在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已經(jīng)凌晨三點又是過節(jié)，整個世界像是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踩著未被人踏過的雪地，留下兩串親密的足跡。

    路燈昏黃，大雪卻像把整個夜晚映白，姚汀穿著酒紅色大衣，眼神因為酒變得更媚了幾分，鼻尖被凍的有些粉嫩，實在美麗動人。

    他們走到井和大橋，到了最中央的時候，孟浮生覺得一切都太過完美，又想到了此時此刻這四個字，認(rèn)真的凝視著她說，“汀汀?！?/br>
    姚汀微微仰頭看他。

    “來年山茶花開的時候，你愿意嫁給我嗎？”

    姚汀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孟浮生又說了一句，“我疼你?！?/br>
    她一直以來都注意到孟浮生很少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他總是對她說，“我疼你”。

    他心疼她承受苦難，心疼她獨自勇敢，心疼她閉口不談。他都知道，所以他想永遠(yuǎn)保護(hù)她，疼惜她。

    孟浮生的眼神清澈明亮，站姿挺拔等待著她的回答。

    大雪紛飛，亦能歸落，姚汀眼眸漸濕，輕輕踮起腳尖，吻落在了孟浮生微涼的唇上。

    “我愿意。”

    十年前山茶花開的時候我們相愛，

    來年山茶花開的時候我們?nèi)栽趷邸?/br>
    永不止息。

    下了橋回家的路上孟浮生問她，“你以前總在橋上看什么呢？”

    “以前？什么時候？”

    “讀初中那會兒，放學(xué)以后?！?/br>
    “那會兒啊，就看江面啊?！?/br>
    “江面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覺得江面永遠(yuǎn)都在波動嗎？我喜歡那種永不止息的感覺?！?/br>
    姚汀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啊，我們初中的時候還不認(rèn)識呀，你怎么知道我來這里？”

    孟浮生笑了笑，攬過她。

    “不是吧？你不會早就惦記我了吧？”姚汀睜大眼睛。

    “你說呢？”

    “我一直都以為我們之間是我先追你的！”

    “我不介意你一直這么覺得?！?/br>
    “孟浮生，你也太壞了吧？”

    “你才知道？”

    ......

    愛情往往如此。

    你看起來的漫不經(jīng)心，不過是他的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