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亥番外
劉亥番外 趙可一直在公司留到晚上十二點半,等劉亥的最后一個跨洋電話會議結(jié)束,確定司機已接到劉亥之后 ,才收拾東西離開。 一整天的高壓工作結(jié)束,他借著等大樓電梯的這幾分鐘快速瀏覽微博上的新熱搜,掌握最新爆點新鮮事。 看完熱搜又隨意刷了一會兒,趙可的特別關(guān)注列表中出現(xiàn)一條新推送: XingTAO(V):[賣萌] 這條只有一個表情的轉(zhuǎn)發(fā)微博對應的原微博是某訪談大刊的人物專訪電子版,這期的封面圖正是看上去又柔美又知性的陶醒,而專訪的文章標題是:《陶醒:我并不介意被人貼標簽》。 趙可立馬點贊轉(zhuǎn)發(fā)評論三連,先無腦夸一波之后,才點開文章仔細讀一遍,連電梯到了的聲音都完全沒聽到。 等他讀完,再回到微博界面,就看到評論數(shù)已經(jīng)破千,在深夜時分仍然在繼續(xù)上漲。 他陶姐不愧是他陶姐。 四十三歲當選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為人風趣幽默,微博上人稱科學段子手,關(guān)鍵是顏值還非常能打,吸引了一波又一波不分男女老少的粉絲。 趙可點開評論,下面是無數(shù)的“陶姐嫁我”和“我嫁陶姐”,還有不少的“陶姐老公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及“陶姐兒子他爹到底何時露面”。 趙可收起手機。 陶姐老公, 陶姐兒子他爹, 趙可天天見。 司機把車停穩(wěn),下來給劉亥開車門。 劉亥合上平板,捏了捏眉心,抬腿下車。 家里的阿姨聽到車聲,早就把門打開,等劉亥一進家,就遞上一杯熱茶。 阿姨說:“太太還沒睡?!?/br> 劉亥點了一下頭。 一邊脫外套,一邊轉(zhuǎn)身上樓。 臥室的門虛掩著,里面有昏暖的光流泄出來。 劉亥抬手,無聲將門推開。 陶醒坐在床上,手里面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上面點著四根卡通風的蠟燭。 她看見劉亥,笑了,眼角帶了點嗔意,又透著些童真,總之一張臉上的表情是動人的,是足以讓劉亥忘記這一身疲憊的。 劉亥也笑了,神色相當舒緩。 他說:“醒醒,我忘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陶醒把手中的小蛋糕向他的方向遞了遞,偏了偏頭,笑瞇瞇說:“劉亥,四十歲生日快樂。” 劉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彎腰,在蠟燭前面許下一個愿望,然后略過生日歌環(huán)節(jié),直接把蠟燭吹熄了。 他眼神重重,目光從蛋糕轉(zhuǎn)到她的臉龐,又轉(zhuǎn)到她睡裙的胸口。 陶醒笑著推他一把:“哎你怎么還和二十歲那會兒似的……” 劉亥把蛋糕拿走,說:“哦。我二十歲的時候什么樣?” 陶醒說:“狼崽子一樣。” 劉亥笑了一下,按住她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等劉亥睡著后,陶醒在他懷里數(shù)了數(shù)這次回國還剩下的日子。 然后她抬頭看了看劉亥已顯微白的兩鬢。 十九年。 劉亥二十一歲那年認識了二十四歲的她。同年告別了處男的身份。 劉亥三十一歲那年同她結(jié)婚。 劉亥三十二歲那年同她有了第一個兒子。 劉亥三十五歲那年同她有了第二個兒子。 劉亥四十歲,懷里抱著她入睡。 睡夢中,劉亥習慣性地把陶醒抱得緊了些,頭壓在她的頸窩里,睡得死沉。 四十歲的男人了,面對摯愛,仍然像個孩子。 作為AKS集團成立至今最年輕的一位獲得董事會成員資格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四十歲的劉亥在別人眼中成熟,睿智,穩(wěn)重,堅硬而強勢,身上挾著一股天生領(lǐng)導人的氣質(zhì)。 誰都沒見過二十一歲的劉亥是什么樣。 誰都想不到二十一歲的劉亥是什么樣。 二十一歲的劉亥從來沒想過他能睡到女神。 他女神那會兒在美國讀博,假期回國,幫母校的恩師做兩個實驗。 趕上劉亥生日,他女神笑了笑:“劉亥,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br> 劉亥那時候年輕,才高,又帥,是他們這一屆的校園風云人物。但面對女神的劉亥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女神又笑笑:“你這什么眼神兒,干嘛還像小孩子要糖吃一樣?” 劉亥看著他女神白皙的臉蛋和明亮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想吃的并不是糖。 他女神看著表情越來越兇的他,說:“劉亥,你是不是還是處男啊,火氣這么大。” 他女神又說:“要不我?guī)湍闫苽€處,算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劉亥耳邊被炸得一陣轟鳴。 實驗室的門被陶醒從里面鎖上。 她走過來,伸手挑著他的白襯衫領(lǐng)口,在他耳邊輕輕問:“你平常自己怎么擼?” 劉亥滿是濕汗的掌心貼在她的腰上,被她逼得頭向后仰,下巴到頸部繃出一條性感誘人的線條。 陶醒親吻他最脆弱的咽喉,然后含住他的耳垂,手伸下去揉他胯間的腫脹。 劉亥喘不過氣來。 他勉強開口:“陶……” “叫學姐?!碧招汛驍啵嵝阉?。 劉亥的眼底都紅了。他的第一次發(fā)泄在陶醒的手上。 陶醒拿紙巾擦去掌心濃稠的jingye,說:“好了?!?/br> 下一秒,她就被劉亥壓到了地上。 劉亥咬開她的衣襟,用手粗魯?shù)貏冮_她的胸罩,說:“沒好。不算?!?/br> 他又兇又野,無畏而莽撞,再次硬起來的速度讓陶醒愕然。 陶醒吃力地接納他,喘息著,手輕輕地攏著他年輕堅實的脊背,想讓他放松點,卻被他頂撞得支離破碎。 劉亥一路紅著眼干她,在她不可見的隱秘心底,是他卑微的驕傲,是他青澀的倔強,是他死也要向她證明的男子氣概。 劉亥的襯衫里外都被汗打濕了,射精后快感滅頂,他半天才回復神智。 然后他睜眼,看著陶醒,說:“學姐。我喜歡你?!?/br> 陶醒淡淡地對他笑:“我知道?!?/br> 劉亥握了握拳。 比不被喜歡更殘忍的是什么?是她知道。她知道,然后她送這么個生日禮物給他,是真他媽把他當成要糖吃的小孩兒了。她用她大人一般的溫柔與成熟哄慰他。讓他滿足。然后讓他死心。 劉亥說:“為什么?!?/br> 這三個艱澀說出口的字加劇了他心底的卑微感。所以他咬了咬牙。 陶醒說:“我沒時間談愛。” 她的語氣有點抱歉,但更多是自然的隨意,以及真誠。 劉亥說:“我等。一直到你有時間?!?/br> 陶醒笑了,她摸了一下劉亥的臉,聲音柔和:“怎么可能。別犯傻?!?/br> 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怎么忍得住欲望,怎么扛得住誘惑,怎么可能等她。 他連自己以后要成為什么樣的人都不一定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陶醒無牽無掛地回了美國。 她一直在象牙塔里。她一直在塔頂尖。從未走出。從未走下。 劉亥抬頭仰望那塔尖。 人生中頭一回,他有了不得不休的執(zhí)念。 那一年秋招,AKS集團首次走入大學校園,首次開啟集團管培生項目,八個集團重點部門,每個部門只開放一個名額,定向全國四個重點城市的七所一流學府的應屆畢業(yè)生進行招聘。 劉亥成為了這八分之一。 不靠運氣,只靠實力。 然后他放棄了母校的保研,放棄了繼續(xù)申請國外名校,毅然決然地選擇一畢業(yè)就加入AKS集團。 頭三年,劉亥沒有休過一天個人年假,沒有請過一天病假。 他用無可挑剔的工作表現(xiàn)與成績成為首屆管培生中最優(yōu)秀卓越的那一個。 在二十五歲那一年的生日,劉亥終于請了年假,買了飛去美國的機票。 校園里,暖煦的陽光打在教學樓的百年紅磚上。 陶醒微笑著從樓里走出來。 她扎著辮子,臉龐仍然白皙,眼睛仍然明亮。 劉亥莫名發(fā)汗。 四年沒見,陶醒走到他跟前,笑瞇瞇說:“劉亥,好久不見。收到你的郵件我很意外,你這次來美國出差幾天?” 劉亥隨口編說:“一周?!?/br> 陶醒說:“可惜我只有今天有空,沒辦法陪你多走走看看。你這次來有其他同事……” 劉亥打斷她:“學姐,我今天生日。” 陶醒笑了一下,說:“抱歉,我忘了。又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br> 劉亥看著她,不說話。 陶醒溫柔地接住他的目光,再次笑了一下。 在陶醒的公寓臥室里,劉亥結(jié)實的小臂箍住她的腰,從后面一下一下地進入她。 每一下進入,他的心都潮濕一點。 到最后,陶醒水濕淋漓,劉亥的心也水濕淋漓。 做完后,劉亥沉默地拿過床頭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給陶醒擦拭。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弄得陶醒又顫抖了兩下。 她的聲音有點?。骸皠⒑?,變溫柔了。是交過女朋友了嗎?” 有女人教的男人,通常都蛻變得更快一些。 劉亥不回答,表情在陶醒眼里算是默認。 劉亥說:“你呢?” 你呢,你交過男朋友了嗎,你有空談愛了嗎。 陶醒伸手摸摸他的臉,笑著說:“我在忙著讀博后,哪來那個時間?!?/br> 劉亥說:“好?!?/br> 他繼續(xù)等她。他一直等她。 此后每一年劉亥的生日,他都會飛一次美國。 三十歲那年,工作中的劉亥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劉總。 史無前例的年輕,史無前例的優(yōu)秀。在他這個階段,他已經(jīng)跑贏了99.9%的同齡人,他當之無愧地站在了塔尖。 但劉亥仍未滿足。 三十歲的生日,陶醒還是沒有給劉亥準備生日禮物,但她帶他出門去餐廳吃飯。 這么多年過去,三十三歲的陶醒仍然是少女的模樣,不染風霜,白皙明亮。 劉亥的外貌看上去甚至比她還要年長成熟。 在餐廳里,從入座,到點菜,到用餐,到點餐后甜品和咖啡,到買單,劉亥將陶醒照顧得很周到,游刃有余,毫不生澀。 是閱歷和視野鑄就的年輕老成。 陶醒托著下巴看他,笑瞇瞇說:“劉亥,三十歲生日快樂?!?/br> 劉亥說:“謝謝你,陶醒?!?/br> 他沒叫她學姐。 她居然也沒有糾正他。 劉亥說:“陶醒,你現(xiàn)在有時間了嗎?!?/br> 他問得不疾不徐,和當年魯莽表白的少年判若兩人。 陶醒說:“有時間做什么呢?” 劉亥看著她,沒立刻回答。 他此時的沉默,不是年少時的無措,不是剛工作時的自尊自傲,而是在理智地判斷,在無聲地醞釀。 劉亥說:“陶醒,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有時間看一看我的心。等你有時間和我談一談愛。如果你現(xiàn)在還是沒有時間,那么我就繼續(xù)等。一直。” 陶醒說:“劉亥,你是不是以為,只有你在等我?” 劉亥難得地愣了一下。他說:“我有什么,好讓你等的?” 不算明亮的餐廳光線下,陶醒的表情極其溫柔,她眼里盛滿了笑意。 陶醒說:“劉亥,我在等著你長大?!?/br> 三十一歲的生日,劉亥在機場接到陶醒。 三十四歲的陶醒在這一年回國,接受母校的聘約,并獲得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杰出青年基金。 劉亥親自開車,帶陶醒回家。 在車上,陶醒親了親劉亥的臉,笑瞇瞇說:“劉亥,我認證了個人微博,還接受了國內(nèi)教科行業(yè)的幾家頭部自媒體的采訪邀約。” 劉亥皺了一下眉頭,說:“網(wǎng)上的輿論像個大垃圾場,人紅是非多,你沒必要把自己扔進去?!?/br> 他在工作中習慣了快速評估,下結(jié)論,做決策,面對愛人也一時難改這習慣。 陶醒并沒有介意他的強勢。她說:“劉亥,我希望有更多站在高處的女性能夠發(fā)聲,只有這樣,大家才會知道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中,女性走到高處有多么不容易,需要付出多少代價,需要犧牲多少自我,而想要一直站在高處又有多艱險。如果能夠影響到大家的認知,能夠激勵到年輕女性,哪怕只有一個人,我也不介意被人非議。” 劉亥沉默思考了幾秒鐘,說:“醒醒,你做你想做的事?!?/br> 劉亥三十一歲生日的晚上,陶醒趴在劉亥家的床上,臉色是高潮后特有的濡紅。 劉亥還在無休無止地親吻她的后背,胡茬戳在她敏感的神經(jīng)上,叫她顫抖個沒完沒了。 劉亥說:“醒醒,我們結(jié)婚好嗎?” 整整十年了。 他面對她,終于有充足的底氣與資本說出這句話。 陶醒沒回答他,說:“劉亥,我今年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了?!?/br> 她從枕頭下面摸出兩枚平實經(jīng)典的對戒。 陶醒笑了笑,說:“劉亥,我們結(jié)婚好嗎?” 三十二歲生日當天,劉亥在公司,作為AKS大消費品生意單元剛就任的總經(jīng)理,他加入了這一屆管培生的最終輪面試考核。 坐在對面的女孩子笑容微甜,神色是年輕人才有的無畏拼勁兒。 劉亥問出他最后一個問題:“陳渺渺。你將來想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年輕的女孩子很認真地回答:“一個優(yōu)秀到足以影響他人的人?!?/br> 四十三歲這一年的生日清晨,劉亥抱著陶醒,從睡夢中醒來。 他低頭親了親陶醒的耳朵,摸出手機打開。 里面有陳渺渺半夜發(fā)給他的一條微信: 【師傅生日快樂!報告師傅,我順利回國了,飛機剛落地,明早就去集團報道。[加油]】 劉亥微微笑了。 他回復說: 【歡迎回來,渺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