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屏風(fēng)，后面端坐著紅唇雪膚的美麗女子。

    “我還有些事情要說?！卑赚樀馈?/br>
    *

    白瑯一劍刺進(jìn)棲幽身體里，紅線并未能將空洞恢復(fù)。

    那個地方仿佛已經(jīng)被看不見的東西填滿了，紅線根本無法進(jìn)入。

    棲幽渾身顫抖著，白瑯將她牢牢扶住，撐著她沒有倒下。

    “你……你這家伙……”棲幽一張口就吐出紅色的線，本來應(yīng)該是血的東西，被她的權(quán)鴆侵蝕后就變成了這樣，“我明明……”

    “我知道?！卑赚樒届o道，“明明很愛鏡主，可是這種愛讓你太痛苦了?！?/br>
    棲幽最終還是一點點委頓在地。

    她的裙擺張開，像扇面一般繪著繁復(fù)艷麗的花與鳥。每一只、每一朵都有不同，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她親手繡的。

    “我不會甘心的，我不會的……我還有……”

    她的話音越來越低，到了某個不可聽聞的時候，又忽然恢復(fù)正常。

    “我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呢?！?/br>
    她從地上抬起頭，唇紅似血，笑容依舊。

    白瑯也對她笑了。

    白言霜看見棲幽身上的傷口正在恢復(fù)，但是恢復(fù)方式不同以往。以往都是用繡線縫合，而這次好像有人一點點將虛空涂抹了色彩，從表面將她繪制出人形。

    白瑯道：“衛(wèi)道者暗中取代四方神，弒殺鏡主?！?/br>
    棲幽看著白瑯。

    “我知道如何復(fù)活他?！卑赚槹阉隣科饋?，“跟我走吧？”

    白言霜yu言又止，在白瑯經(jīng)過時想要將她拉住，可手伸出去卻沒能碰到她。

    明明白瑯的手就在旁邊，他卻只能碰到棲幽的袖子。

    他怔了一會兒，正想開口問白瑯，卻聽她道：“琢玉呢？”

    打的時候太混亂了，白瑯又突然出現(xiàn)，他也沒有注意到琢玉的消失。

    “跑得倒挺快……”白瑯沉吟了一會兒。估計那家伙聽見她說“衛(wèi)道者”，知道假劍主和鑄劍人的事情可能瞞不住，所以搶先逃跑了。

    也沒有辦法強行動手，現(xiàn)在琢玉還是她的祚器……

    “先回去吧。”白瑯想到這兒，對白言霜道，“你處理一下傷勢，我有事情要說?！?/br>
    他們離去之后不久，石碑上亮起了光。

    兩道人影出現(xiàn)在石碑后，一道是西王金母，另一道清瘦虛弱，面孔藏著黑發(fā)之后，有些不太清晰。他衣衫繁復(fù)華美，但是沒有好好穿戴，只隨意搭在肩上，黑發(fā)又散亂披落，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有股子頹喪之氣。

    “是這里嗎……？”那人低聲問西王金母，“無數(shù)年后的世界?！?/br>
    *

    白瑯回到城主府，剛坐下把杯子拿起來，就看見沈硯師瞪得跟蛤似的眼睛。

    她彈指轉(zhuǎn)開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露出剛剛落腳的棲幽。

    可沈硯師的目光還是盯著她：“你……不是？不對??？你難道沒去化骨獄？”

    “去了。”白瑯說，“我現(xiàn)在就在化骨獄?！?/br>
    沈硯師覺得她這個飲鴆過分了，他道：“當(dāng)初鏡主也不敢給自己搞出二重身什么的……”

    “不是二重身?！卑赚樣謴椫笇⑵溜L(fēng)擋上，“是無數(shù)重?！?/br>
    沈硯師愕然無語。

    白瑯利用鏡像分化出無數(shù)個自己，這不同于身外化身。因為她現(xiàn)在是本體入鏡的，相當(dāng)于沒有一個鏡外的“本尊”了。如果這樣瘋狂分化，將來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自己，抑或全部都是自己。

    這應(yīng)該就是映鏡之權(quán)的“鴆”吧。

    強是強得沒邊了，du也du得驚人。

    “你……”沈硯師沒法再勸，“現(xiàn)在我們做什么？”

    “現(xiàn)在我們把鏡主復(fù)活過來，再殺一遍?！?/br>
    第200章

    一切都得從鏡主求死說起。

    或者, 再往前推一點兒，從他質(zhì)疑天道說起。

    “天道”是一種怎樣的存在？白瑯想過很多。

    它沒有單獨的意識，可以被看作是眾生意識的整體, 有點兒像終極版本的稚女命。唯一的不同是，稚女命有獨立思想，而它則泯滅了這個部分。

    它依靠集體智能來做出決策。

    打個很淺顯的比方, 蟻群, 或者蜂巢。一只螞蟻或者一只蜜蜂, 似乎并不能稱得上“智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