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專注地凝視著窗邊觀云的白嬛。

    此刻的無鋒閣比以往更靜，連奉劍姬都不在，只有一身黑紅色華服的棲幽和白衣束發(fā)的白嬛，跨過半間房的距離遙遙相隔。

    “峰主……”棲幽主動說話了，白嬛回過頭看她，她繼續(xù)道，“如今靈虛門在魔境、仙境、中立境中到處開戰(zhàn)，陣線已經(jīng)拉長，外耗內(nèi)耗都極為巨大，只要有一個契機就能置其死命?！?/br>
    “置其死命？”

    “您想從何處動手？仙境內(nèi)斗，魔境入侵，還是中立境反撲？”

    “我想……”白嬛想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想從哪兒入手？”

    “仙境為佳，一來有魔境代我們施壓，二來有不臨城在我掌控之下，從仙境下手是最直接穩(wěn)妥的。但是有一個問題，靈虛門道場遍布三千界，若是從仙境下手，就必須想個辦法請君入甕，將十絕境大部分道場一網(wǎng)打盡?！?/br>
    白嬛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們暫時找不到可以一網(wǎng)打盡的契機?！?/br>
    “沒錯?！?/br>
    白嬛良久沒有說話，只靜立著思索。棲幽見狀也低下頭開始繡帕子，上面是一對鳥兒比翼飛。她手巧，不用權(quán)也繡得惟妙惟肖。

    “從中立境下手吧?！卑讒纸K于拿定了主意。

    “也好，我近日正好促成九諭閣變亂，接下來把千山亂嶼十隼盟拿下，中立境就全數(shù)布局完成了?！睏氖种嗅樉€起起伏伏，密密麻麻，她抬頭笑問，“怎么會想到動中立境？你也知道我對九諭閣下手了嗎？”

    白嬛坦誠道：“沒有，我就是想看看你準備拿萬緣司怎么辦?！?/br>
    她想看棲幽和琢玉之間的戰(zhàn)爭。

    棲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曾抬頭，視線溫柔地落在繡面上：“自然是我比較強，這點毋庸置疑。因為琢玉為利益所驅(qū)動，而我為愛所驅(qū)動……峰主相信愛的力量嗎？”

    “這個……”白嬛表情僵硬。

    棲幽嘆息：“為什么現(xiàn)在的修道者都不理解情感的強大呢……”

    “你到底愛什么？cāo縱一切的快感？”

    棲幽搖頭：“不是這樣的。我喜歡言言，她美麗純潔，無垢無暇，所以我為她付出天卦，還喂了她這么多年精血。我喜歡鳥兒，所以我筑起鳥居，悉心飼育，寒暑不斷。我也喜歡峰主你，所以才別無所求，一心相助。什么時候起，就連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要被懷疑有利可圖？”

    白嬛默然。

    “峰主，我先回去了?！睏臄咳蛊鹕恚┦┤桓嫱?。

    門打開，她退出門外，敞亮的光將她照得近乎透明。她在平日里鮮少接觸的陽光中說道：“有句話，雖然不當說，但還是很想說。峰主您在我看來是十分可悲的，因為您和琢玉一樣，為利益所驅(qū)動，沒有向自己所愛的方向前行?！?/br>
    相比起來，那個叫做白瑯的孩子……就太過可口，太過幸福了。這樣跌跌撞撞又堅持不懈地朝著所愛的方向前進，真是讓人著迷。

    很快……很快就能掌控餌料，將她納入鳥籠。

    *

    白瑯和千嬌二人進入骨巢，被視為座上賓。

    她們倆臨時編造好身份，只說千嬌是玄女派弟子，而白瑯是隨她一起出門歷練的師妹。方才出手的是千嬌，接下來要呆在軍中為化骨獄效力的也是千嬌。至于白瑯……

    “我?guī)熋帽仨毣厝?，她尚不能獨當一面，若是在外太久，門中人也不會放心，到時候準會懷疑道我身上?！?/br>
    千嬌跟圣骸主解釋了一番。

    剛才他們已經(jīng)jiāo換了不少信息，眼前的圣骸主名叫莊裕，在所有圣骸主中應(yīng)該算墊底。白瑯曾經(jīng)跟另一位圣骸主李寄疏jiāo過手，對方不管是智還是力都比他強太多。

    白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面對天殊宮這樣的強敵，化骨獄還敢派這么沒用的人來當主將？

    她暗中吩咐千嬌，讓其留心軍中有何特別之處。化骨獄若無人和，就必有器利，軍中多半藏有什么秘密殺器，把那個東西找出來就能定下化骨獄局勢。

    本來按計劃白瑯是要立刻回主帳，但為了多找點線索，她還是撒嬌說“舍不得師姐”，然后爭取多留了幾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