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來看他??！怎么叫放任他那么多年？”

    “那你為何不敢收他為靈獸？你敢說不是怕他妖氣太重，被反噬？”我有些發(fā)笑，“不過，托你的福，我竟得了一靈獸，多謝了?！?/br>
    “懷陽?！惫竦穆曇糗浟讼聛?，美眸流轉(zhuǎn)，“我不是你，我沒法控制反噬的妖氣。況且，師門有令，不可將妖氣如此之重的妖獸收為靈獸，只能滅殺，否則就是有辱師門。”

    最后四字的聲音極輕，我卻聽得心里難受得緊。

    大約因為同為妖獸吧，我總覺得我是能理解他的感受的。

    守了主人半輩子，換來的卻是在此孤苦伶仃許多年。

    “好了，小盛現(xiàn)在在我身邊，自是不會在那處等死了。你且先告訴我，燭月在哪兒？你上次說的他身子不舒服，可有其事？”

    郭玉呆愣了會兒：“有倒是有，你可敢再信我？”

    “我信。再說，你也未見得就能把我如何?！蔽医z毫未猶豫道。

    郭玉眉梢微挑，稍稍嘆了口氣：“你覺得你能幫得上他？罷了，我?guī)闳ヒ娝?。但你不許告訴別人?！?/br>
    “告訴別人什么？”我有些不解。

    “等去了你自會知曉?！彼毖劭次?，發(fā)梢的絲帶在空中飛起，竟讓我覺得有些驚艷。

    而后不過半天時間，我終于見著了燭月，也明白了為何郭玉讓我不要告知他人。

    第八十章 夢囈

    燭月發(fā)燒得厲害，不停地在喃喃念叨些什么，但周身黑氣四起，即便我沒怎么見過魔氣之人，也能感受到他體內(nèi)的魔氣充裕，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精純。

    我向來不覺得該以種族定尊卑。

    但魔族和妖族又有些許不同。

    妖族只是一個種類，可以是鳥兒，可以是魚兒，甚至可以是任何一種生物。

    但魔族就不大一樣了。

    魔族是一種選擇。

    有的人，有的妖，自愿拋棄了修仙，反修魔道。

    雖然我也不懂這魔道之說究竟從何而來，但無一例外的是，魔道向來都是為人所不齒的。

    因為他們太過殘忍。

    我默了默，卻不愿相信燭月是自愿的。

    他大約是從未從我這里得到過任何幫助吧，如此才會入魔道。

    都是我的錯。

    我伸了手出去想探探他的額頭，他卻在無意識中伸手把我的手給擋開。

    我聽著他似乎又開始喃喃，摒棄靜聽，他叫的竟是“師父……”。

    我愣愣，卻不知他在叫誰。

    他只喚過我一次師父，其余皆是“懷陽”。

    所以，他說的“師父”，怕不是魔道中人？

    郭玉垂眸：“他大約是沾染了魔氣吧，你看看該怎么辦。如此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許多天了?！?/br>
    我忽然松了口氣，竟是沾染的，太好了。

    “這些日子多謝你了。之后，我來幫他就好了。”莫名地有些排斥她親近于燭月，我想了想話本子里的套路，便從盆里撈了清水，拿著布巾沾了沾，像模像樣地敷在他的額上。

    “他又不是真的發(fā)燒?！惫裼行┍梢曃?，“你還當(dāng)他是凡人呢？但凡修仙者，哪能真的發(fā)燒？魔氣不除，你以為敷點(diǎn)水就好了？”

    我：“……”竟無法反駁。

    “好吧，那你說當(dāng)如何？”

    “我哪知道?！?/br>
    “那不如我們看著他死吧?！?/br>
    “好?！?/br>
    燭月大約是被我們嚇著了，昏睡中猛咳了幾聲。

    “你醒了？”我忽然覺著這方法可行。

    正打算提議以后每日言語上刺激他幾次，他是不是身子就會好些了，可話還未出口，就被才剛剛轉(zhuǎn)醒的燭月給瞪了回去。

    “水，給我一點(diǎn)水?！睜T月?lián)沃碜幼饋?，聲音很啞，大約是長時間發(fā)燒的后遺癥。

    我給他端水過來，他咕咚幾聲一飲而盡。

    “懷陽，你怎么在此？”燭月似乎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雖然臉上依舊通紅，大約是還在發(fā)燒之中，但言辭已經(jīng)很正常了。

    “你meimei帶我來的。”我無辜道。

    “meimei？哦?！睜T月飛速瞥了她一眼，沖她道，“你以后少管我這些，不就是發(fā)燒么，不必找她來?！?/br>
    郭玉被他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