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

    女兒掩飾不住的失落，這么多年爸爸是第一次跟她們逛超市置辦年貨，以往每年春節(jié)，他都要忙到大年三十，期間也是電話響個不停。

    他們這邊春節(jié)放假，可另一半球，還在工作，爸爸永遠(yuǎn)都有處理不完的工作，接不完的電話。

    不過她還是抱抱爸爸：“快去忙吧，要是有應(yīng)酬的話，少喝酒啊?！?/br>
    陳秘書謹(jǐn)記女兒的叮囑，到了他這個級別，也沒人勸酒。

    妻子問了句：“今天不是蔚明海生日，他不陪女兒了？”

    陳秘書沉吟片刻，搖搖頭，“陶陶不在那兒，回時家了?！?/br>
    妻子沒問原因，只說：“離開那是早晚的事，就他身后那一大家子，擱誰誰受得了？做生意，他沒得說，能平衡各方利益，能魚和熊掌兼得，可這一套放在家里就未必，要是陶陶只圖他的錢，日子會太平，反正他有的是錢，怎么都好擺平，偏偏那孩子缺的不是錢。”

    “不說他了，你快去吧?！?/br>
    陳秘書一路上都在想，蔚明海除了會賺錢，還會什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別墅又恢復(fù)到了從前，空dàng、冷清。

    陳秘書到那兒時，蔚明海雙腿自然jiāo疊，正靠在沙發(fā)上走神，跟前的茶幾上放了一杯咖啡，早就不冒熱氣，一口也沒動。

    “怎么回事？”陳秘書在他對面坐下。

    蔚明海：“我是個挺失敗的父親?！?/br>
    陳秘書心道，你現(xiàn)在才知道啊。

    之前在飛機(jī)上他說了那么多，不是隨意瞎扯的，就是讓蔚明海從心里去了解陶陶，懂她，尊重她。

    “陶陶不喊我爸爸了，她稱呼我蔚叔叔?！?/br>
    那一刻，就跟把他的心給挖出來差不多。

    陳秘書一愣，這么嚴(yán)重？

    他之前以為陶陶只是生氣，跟蔚來有了矛盾后才離開。

    “她這是得有多怨我。”

    “我這輩子只失信過一次，卻是對我自己的閨女。”他承諾過她，不管什么時候，都會站在她這邊。

    可食言了。

    陳秘書雙手jiāo握，也挺無奈，“很多家長都這樣，覺得是自己生的，委屈一下也沒關(guān)系，要將就別人。孩子委屈后可能也就過去了，也不會一直不滿。但你跟他們又不一樣，人家那是生養(yǎng)，有感情在，孩子原諒父母也容易，你不一樣，你只是生，沒養(yǎng)?！?/br>
    有些話尖銳，不說吧，又沒法讓蔚明海徹底認(rèn)識。

    陳秘書遲疑了數(shù)秒，還是吐露心聲，“換句話說，你沒養(yǎng)她，你的關(guān)心和心疼顯得很單薄，滲不到心里去?！?/br>
    這一句，直扎蔚明海的傷口。

    他不愿承認(rèn)，卻又不知怎么反駁。

    陳秘書還在繼續(xù)：“這要換在蔚來身上，她當(dāng)時哭鬧成那樣，你還不知道要去怎么哄她，不會顧及家里還有親戚什么的，可陶陶跟你沒那么深的感情，你無意間就偏向了蔚來?！?/br>
    不僅偏向了蔚來，還覺得陶陶怎么這么不懂事？怎么不體諒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得已？

    就像一家有兩個孩子，大寶從小跟著爺爺nǎinǎi在老家長大，跟爸媽不親，一年見不到幾面，二寶是小夫妻自己帶著，等大寶到了上學(xué)的年齡再接到身邊。

    夫妻倆感覺愧對大寶，想要極力補(bǔ)償，可二寶就不干了，委屈得要命，覺得大寶是入侵者，搶占了原本屬于自己的。

    夫妻倆想想，以前二寶被寵成那樣，現(xiàn)在失落了，凡事就忍讓，哪怕二寶再胡鬧也忍著，覺得二寶是委屈的那個。

    當(dāng)兩個孩子有矛盾時，心里不自覺就向著二寶。無意間還會埋怨大寶，怎么這么不懂事？

    愛不愛大寶？

    愛呀，因為是自己生的。

    可是有多愛？

    不知道。

    因為沒有付出，便量不出這感情的深厚。

    很多時候，我們原諒親人，其實不是原諒這個人，而是原諒這些年自己的付出和心血。

    陳秘書以著多年的老友，還有他自己是一個父親的身份，跟蔚明海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蔚明海一直沉默不語，之后把那杯冷咖啡端起來喝了。

    陳秘書說起自己女兒，“我女兒也有不聽話，也有做錯事的時候，我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