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緊張，提醒姜卓注意措辭。

    姜卓朝楚譽得意的挑了挑眉：“姑父，當(dāng)初他追我姐的時候，沒少給我好處?！?/br>
    楚譽并沒有戳穿他的小把戲，各自心里清楚，兩個人當(dāng)初面對面的談話到底是誰被壓制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看在姜卓明顯是緩解寧爸爸緊張，調(diào)節(jié)氣氛的份上，他忍了。

    “是?！背u在寧爸爸面前笑得很靦腆，“姜卓幫了我很多?！?/br>
    寧爸爸松了口氣：“上桌吃飯，吃飯?！彼喙馄车綄巑ama和寧悅端著菜出來，趕緊招呼楚譽和姜卓上桌。

    長方形的餐桌，寧爸爸坐在主位，寧悅跟寧mama坐一排，楚譽和姜卓坐在一起。

    “小楚，喝酒嗎？”寧爸爸問。

    楚譽搖頭：“對不起，叔叔，我今天不能陪您喝，改天一定陪您?！?/br>
    過年前來見家長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誰想到手臂竟會受傷。

    寧爸爸給自己倒酒，他喝不慣紅酒，直接上白的，楚譽陪著他喝橙汁。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寧爸爸在說，楚譽聽著，十分耐心。

    一頓飯快結(jié)束，兩個人仍在聊天。

    姜卓捧著電腦在沙發(fā)上寫程序，寧mama帶著寧悅?cè)N房削水果。

    寧爸爸望著廚房里走動的身影，他忽然沉默下來。

    今晚他喝得有點多了，腦子里一下子閃過許多東西。

    “小楚，不瞞你說，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小悅。”他刻意放輕了聲音。

    杯中的酒被他一飲而盡，楚譽猶豫了一下，給他倒酒。

    只倒了酒杯的三分之一。

    寧爸爸看著楚譽：“小悅跟她舅舅舅媽被困在火場里的時候，我在國外一無所知。我后來總是問自己，如果我那天在，如果我沒有出國，可能一切又都不一樣了。如果我在，家里總該留一個人，也不用她舅舅和舅媽幫著看孩子……”

    寧悅早已告訴他們，楚家的小叔就是當(dāng)年救她的警察叔叔。

    說到這里，寧爸爸紅了眼眶，“小悅從小我就沒有陪在她身邊，讓她明明有爸爸卻跟沒爸爸沒兩樣。你不知道，我有一次三年沒有回家，見到小悅，她一剎那的陌生眼神，我都覺得心疼。”

    “她太獨立，從來不肯讓我cāo心。我有時候?qū)幵杆蝬ing一些，不懂事一點?！?/br>
    許是這些話藏在心里太久，他竟幾度哽咽。

    寧悅端著果盤，她站在廚房的拉門前，腳步?jīng)]能邁出去。

    這些話，爸爸從不曾跟她說過。

    小時候，她總是坐在門邊等爸爸，可爸爸很久很久才會回來一次。mama說爸爸出國打工能賺到更多錢，這樣有一天，或許可以讓她重見光明。

    那時，她是怎么說的？

    她說：“不要，只要爸爸?！?/br>
    那時的寧悅只想著，哪怕一輩子都活在黑暗里也沒關(guān)系，她只要爸爸回來，跟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樣，陪她玩，帶她去游樂場，會接她上下學(xué)。

    后來，她終于看到陽光，見到了色彩，爸爸依舊沒有回來。mama又說，爸爸是為了賺錢攢錢，因為她要持續(xù)治療，因為他們想給她做第二次手術(shù)，因為爸爸希望她能永遠活在色彩里，不再重新跌入黑暗。

    她不懂事，鬧過脾氣，扔過爸爸從國外寄回來的巧克力。

    她想，她不要巧克力，也不要錢，只要她的爸爸。她只要那個會把她抱在懷里，溫柔的說：“不管黑夜還是光明，小悅永遠是爸爸的小月亮。”的爸爸。

    再后來，寧悅漸漸懂得在她成長的道路上，爸爸究竟為她付出了什么，又為她放棄了多少東西。

    見過了光明，黑暗里的日子太過難熬，一個父親的心，只希望她永遠沐浴著陽光，笑口常開。

    寧悅捏緊水果盤，沒有出去。

    爸爸總說對她虧欠了許多，彌補不完，補償不了。但其實，這輩子能做爸爸的女兒，才是她的幸運和幸福。

    楚譽心底仿佛有一根柔軟的弦被觸動，他注視著寧爸爸，“叔叔，以后，寧悅有我?！?/br>
    “叔叔，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年能跟寧悅結(jié)婚。”他停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遠處那道倚靠著門的身影，“您一定會是最好的外公。”

    寧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