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有傳信，連著你們這些閹人都要作賤孤？”

    一個內(nèi)侍近來先是一退磕頭求饒，再小聲道：“回殿下，太子妃道既有客至，自要整理儀容，才不失禮數(shù)?！?/br>
    姜決揮退內(nèi)侍，噗得笑了：“這便是貴女，不好，不好，只慕春時鮮妍不識秋底寒霜?！币哉普谥?，悄聲對雷剎道，“她以為還能好好做著她的太子妃呢！可笑，可笑至極?！?/br>
    雷剎一板一眼道：“太子妃注重禮數(shù)，卑職等人等侯便是?！?/br>
    姜決吃驚：“副帥不覺李氏可笑？”哼了一聲，笑著指指雷剎，“孤還當(dāng)雷副帥是實(shí)誠之人呢，副帥，君子jiāo，貴以心。”

    風(fēng)寄娘低首偷笑，雷剎一張俊臉木得跟棺材板似的，背在后面的手卻青筋直暴，顯是被姜決給bi的，偷偷將一枚珠子塞進(jìn)他的手中。

    雷剎有片刻的詫異，用眼角余光瞥了下風(fēng)寄娘，手中的珠子不知何物所制，觸手微涼，似有靜氣之用，納入掌中，牽起嘴角算是致謝。

    第58章 暗涌（十四）

    太子妃李氏大妝云鬢, 昂著頭, 微揚(yáng)著下巴，神情倨傲, 她看上去似乎仍是那個風(fēng)光無限的太子妃，然而，她的脖頸顯得過僵, 背挺得過直, 姿態(tài)過于刻意。她勉強(qiáng)支撐著她的高傲，不讓自己癱軟散架。

    姜沖與她感情平平，得意時二人便常有爭吵, 太子妃怨太子寡恩，太子嫌她短視無能，當(dāng)然，姜決的眼睛生得高, 等閑哪有幾人能入他的法眼，太子妃自然也不例外。

    現(xiàn)在她盛裝而來，緩緩坐在姜決身側(cè), 看似平淡的眼睛跳躍著一小簇火光，連著脂粉掩蓋下的臉上都透著紅色的希翼。

    姜決在旁支著頭, 戲謔地看著她，太子妃心里的那點(diǎn)躍動極大地取悅到了他。

    雷剎揖禮后, 問道：“圣上下旨重查醇王案，東宮舊宴有些細(xì)節(jié)想問問太子妃?！?/br>
    太子妃眼睛里的那點(diǎn)迅速暗了下去，失望不已, 她還以為承平帝怒火將熄呢，恍惚地反問：“蕭氏之事？”

    “正是?！崩讋x問道，“太子妃可還記得蕭孺人出事時，宴中諸位是否有聽到一聲慘叫？”

    提及蕭氏太子妃李氏略有不自在，憶起往日的鮮花著錦，再對比今日行宮瑟瑟冷風(fēng)，更添憤憤，想要發(fā)怒又怕失了身份，皮動rou不動地道：“原本這事是一樁丑聞，我并不愿重提，既然雷副帥奉旨查案，我自是有問必答。當(dāng)初蕭氏故意離座，誘太子犯錯，故意出聲引我們前去查看，好污損太子名聲。其計(jì)不謂不du?！?/br>
    雷剎握著掌心微涼的珠子，道：“太子不如只說昔日舊事?！?/br>
    李氏將嘴角往下一撇，高高在上地看了眼雷剎，斥道：“雷副帥好生無禮?！鞭D(zhuǎn)臉對姜沖道，“殿下任憑這等兵家子出言粗鄙，羞辱您的發(fā)妻。”

    姜沖朝她一擠眼，怪聲怪氣道：“太子妃，副帥是為查醇王案來的，你這般漫不經(jīng)心的，為著你這張粉白脂香的臉錯了關(guān)鍵，說不得，孤就成了兇手。孤倒無所謂，孤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手足的血是紅的，他人的血也是紅的，并無多少分別。只可惜，愛妻，你就要和孤在行宮幽禁至死。哈哈哈！”

    “你。”李氏扭曲了臉，“殿下譏笑妾，殊不知殿下又好到哪兒去。”

    方老國公顫地跪倒：“殿下，太子妃，正事要緊啊，正事要緊。”

    李氏再魯鈍也知曉事關(guān)東宮一脈安危，收起沸騰的怒意，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姜沖的臉，姜沖已經(jīng)瘋了，還試圖拖著他們一起瘋。

    “事隔多年，細(xì)枝末節(jié)我已記不清了，只記得蕭氏不勝酒力離座，也不知過了多久，醇王妃擔(dān)心起來，正要遣人尋找，便聽到一個女子凄厲的叫聲。我當(dāng)時心中正有些惱怒……”李氏輕蹙了下眉，向雷剎與風(fēng)寄娘解釋道，“醇王妃殷氏最愛惺惺作態(tài)，喜愛擺出賢淑大度的模樣，眾貴fu中似只有她寬容有度。醇王幾將蕭氏捧在手心里愛惜呵護(hù)，她倒無一絲嫉恨，反倒對蕭氏多有照拂。我不喜她的作派，心里本就存了惱意，誰知宴中竟還有人生事，一時氣憤，便親去查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