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3 章
zhà開的鈍痛聲嗡嗡的,耳邊只聽見舒羽頭一回叫他一句“哥!”,只聽見自己沖他喊“快跑!”。 眼前一片全是花的,膝蓋直挺挺地往地上砸,舒望知道自己跑不了這一頓打。 突然的就覺得真他媽悲哀啊,這亂七八糟的人生。 第27章 月光,制筆,人 他對爸媽沒什么印象,在爺爺nǎinǎi身邊也是快活的。 春天上山摘花,夏天去養(yǎng)蜂人那里吃蜜,秋天在河邊撿牛糞賣給種花田的老鄉(xiāng),冬天放pào仗。 突然的這一年他爸死了,他媽也沒了下落,其實舒望心里都是淡的。 突然的來了個弟弟,家里變得拮據(jù),他一個小孩,也根本就沒有辦法。 莫名其妙的生活就灰暗了。 沒有反抗能力,被動挨打。被那些混混打,也被生活狠狠抽了一耳光。 太疼了。 他家院子里亂七八糟,制筆的皮毛狼尾燒出一陣陣臭味。 太疼了。 沒人來救他。 舒望沖了個澡,在熱水朦朧里抹了把鏡子上的霧氣,鏡子里的人光著身體,露出心口的位置。他瘦,肌rou并不發(fā)達,有著青年人初初成熟的一點線條感,不甚分明,卻很xing感漂亮。 心口處白色的紋身上淺下深,勾著和春色希望一般的青綠,青綠的顏色比較明顯,白色的部分則更像是一小塊傷疤。 舒望早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別的小男孩有些不一樣,他不關注女生,也不喜歡討論女生。等到初中時候接觸了網絡,上網查了之后,才知道世界上還有同xing戀這樣的東西。 97年“流氓罪”取消,01年的時候同xing戀才被劃出了精神病名單,但在十年前的那個時候,在老百姓眼里,同xing戀就是有毛病。 連舒望自己也覺得自己是變態(tài)。 染發(fā)、曠課、逃學、去網吧,少年逃避現(xiàn)實的途徑在那會兒無非就這么幾種。 直到他差點被打死在路上,直到他被人用大衣裹著抱起來,傅老師的聲音低沉穩(wěn)重,傅老師的懷抱溫暖妥帖,傅老師擋在他面前,傅老師低聲對他說:“別怕?!?/br> 舒望死死攥著傅知非領口的衣服,要不是胸腔里實在疼得難受,他真想放聲大哭一場。 他怕了好多年。 舒望和家里人出柜也就在被傅老師救了的那年,太壓抑了,連死都幾乎是死了一回,傅老師對他說“別怕”,舒望也沒了什么好怕的。 出柜的時候他心里來來回回都是記憶中那一句沉穩(wěn)的“別怕”。 爺爺nǎinǎi當然是理解不了,連帶著舒羽看他的眼神都是極度震驚的。 這樣的事情,對于一個普普通通的傳統(tǒng)手藝人家庭來說,太離經叛道。 舒望被討債的混混打斷了肋骨,差點被舒阿公再打斷一回。 舒阿婆死死攔著老伴兒,勸舒望改,舒望跪在他家祖宗牌位面前不做聲。 舒羽推著眼鏡框,認認真真地問了他一句:“你說的是認真的?” 舒望點頭。 舒羽哽著聲音幫他跟兩個老人家說:“他這個改不了?!?/br> 舒羽跟著爸媽在外地生活了十來年,被送回鎮(zhèn)里也的確是和舒望過不去,對兩位老人家卻是從來沒有怨言的,無論他怎么和舒望犟,成績也一直十分優(yōu)秀,屬于是“這個家里懂得最多的人”,他這話說出來,爺爺nǎinǎi都沉默了。 舒阿婆捂著嘴悶聲哭,舒望朝他倆磕了頭,起身去路口理發(fā)店把他一頭黃毛推成了圓寸,找鎮(zhèn)上唯一的紋身店,給胸口上紋了那塊玉的圖案,原來不入流的打扮全都改,拿起課本跟著舒羽好好學習。 舒阿公舒阿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網絡上也查了,再三再四找孫子聊天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復。 舒阿婆三番幾次坐在地上哭著罵她已經死了的兒子,怪他給孫兒生得不好,怪了兒子又怪兒媳fu,一雙眼成天里都腫,外人還以為是被債主bi的。 舒望高中畢業(yè),沖刺一年,從原本的個位數(shù)成績到壓著一本線往上十八分,仍舊沒有能夠改變什么。報一本分數(shù)略微尷尬,二本學費太貴,加上再兩年家里舒羽也要讀大學,要錢。 什么都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