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舒望的情況，方蔓倒是知道的，前臺的小婷也知道。

    小婷是因為她是個資深腐女，自詡舒望半個gay蜜，而方蔓的理由則要成熟得多，她是舒望的房東，是歐蔓連鎖的大老板，還是個堅守準則的不婚主義者。

    “婚姻，我們能有什么婚姻？十四億人口，是gay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國外結個婚再回來，”桑野笑得很野，還很諷刺，“就算在國外注冊結婚了，我們也受不到法律保護?！?/br>
    “不動產(chǎn)需要尊重不動產(chǎn)所在地的法律，共同財產(chǎn)只能是我們增強內心牽絆的一個期望而已?！?/br>
    桑野在電話里對傅知非說：“所以啊，在我們這些人里面，能支持著彼此長久維系下去、能過一輩子的，靠的純粹是那什么愛情?！?/br>
    “可笑的是，愛情只發(fā)生在瞬間，哪怕有很多很多個瞬間，也沒有一輩子那么長。大家之間沒有責任的羈絆，光靠愛情夠個屁用?。俊?/br>
    傅知非開著免提一面聽他瞎白話，一面用左手提起了毛筆，他左手畫不了畫，寫寫字還是可以的。

    傅老師臨的是宋徽宗的《牡丹詩帖》，正寫完一句“玉鑒和鳴鸞對舞，寶枝連理錦成窠”，聽見桑野的話也就笑了笑：“你又和林老板吵架了吧？”

    第19章 債主，午飯，唉

    “我cāo他大爺?shù)模阍趺床碌降?？”桑野在那頭抹了把眼淚鼻涕，“你說他怎么就不讓著我??？渣男！赤|luoluo的渣男！”

    他哭得滑稽，傅知非哭笑不得：“他又把你怎么了？”

    桑野還有些難以啟齒，最后吸敷吸敷抹了把臉，控訴說：“狗cāo的玩意兒，昨晚上明明說好了我在上邊的，臥槽，他把我翻上去之后居然說‘你不是想在上邊嗎，行——跨著坐吧’，我坐tm……氣死爺了?！?/br>
    傅知非笑了兩聲：“小野同學，你的反攻就一次都沒成功過好嗎？認命吧，早就已經(jīng)化整為零了兒子?！?/br>
    桑野怒道：“你居然還笑！絕jiāo！我要和你絕jiāo！”

    一帖臨畢，傅知非擱下筆，兼毫小楷，七分紫毫，三分羊毫，長鋒尖細，鋒尖彈xing十足。筆桿是斑斑湘妃竹，上刻筆名“曉色”二字，筆桿上還落著“墨月堂”的款，刻字清秀。

    傅知非摘下鼻梁上的細框眼鏡，拿起電話笑說：“別虐狗了兒子，成天找著反攻失敗的借口秀恩愛，要不要臉了？”

    “誰和他秀恩愛了？”桑野哼道，“我和他之間沒恩沒愛，床伴兒要什么恩愛？要痛快！老子要甩了他！渣男！連消消樂都不知道讓我?guī)钻P的渣男！”

    傅知非笑了笑，沒回話。

    桑野從前野著，身邊人左換一個右換一個，偏偏遇上一個外冷內黑的林烝，糾糾纏纏分分合合，好幾年了，還沒鬧掰呢。

    最開始傅知非還聽桑野抱怨抱怨，正兒八經(jīng)勸他好好和人相處。后來也就不勸了，反正他倆分不了，說了八百年的分手，最后還是笑嘻嘻的湊著。

    桑野罵林烝渣男，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湊對取整，天天你追我趕的玩消消樂。

    看起來像是鬧著玩一樣，披著吵鬧嘻笑的外殼，可里頭究竟是強買強賣還是愿打愿挨，外人誰知道呢？

    傅知非其實有些羨慕，桑野這人三觀不正，xing格卻是直來直去的自由自在，有自在的能力，也有自在的底氣和資本，遇見一個林烝，拉拉扯扯也這么些年了，沒散，就挺好的。

    小婷也愛玩消消樂，今天店里的生意平平淡淡，方蔓坐在前臺，小婷就撒野了，抱著手機沒放。

    一邊玩兒著，一邊頭也沒抬地問方蔓：“姐，我姐夫人呢，這都十點半了，他怎么不來接你去吃飯？二十四孝好男友今天失職??！”

    方蔓在前臺電腦上刷淘寶：“他啊，出差去了。這幾個月忙死了，三天兩頭不著家地往上海飛?！?/br>
    “難怪最近總見你來店里查崗，”小婷從一關的over里抬起頭對方蔓笑了下，感慨說，“啊，什么時候我能活成你這樣就好了！”

    “有房，有車，有店，還有個辣么好的男朋友，”小婷癱進座椅里重新開局，“你還活得特別瀟灑，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