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貋淼穆飞纤€在想，從此以后要怎樣對待這些荒誕可笑的成就。

    女兒果真是貼心的小棉襖。“比以前的好看多了。”

    他把獎杯放回去，高阿姨要帶喻青琰回房。喻青琰撅了撅嘴：“爹地晚安，喵喵晚安?！?/br>
    周文菲對高阿姨說：“是婧姐規(guī)定的嗎？一定要一個人睡？她還這么小?！?/br>
    “也不是，有時候會和太太睡。”

    很會分辨形勢的喻青琰馬上就朝周文菲張開手：“我要和喵喵睡?！?/br>
    高阿姨抱著她：“不打擾爸爸了，爸爸需要休……”

    周文菲看著喻文卿：“我們和青琰睡好不好？”

    喻文卿一怔，周文菲看出來了，她說：“你還從來沒有帶著青琰睡過？”

    “我有哄她睡?！币簿湍敲磶状危魑那溆悬c(diǎn)赧然。

    “好過分?！敝芪姆葡麓?，從高阿姨手上抱過小孩，遞到喻文卿手上，“哪有都當(dāng)人爸爸了，連陪著睡覺的覺悟都沒有。等再過幾年她長大了，你就真的要避嫌，不能和她一起睡了。”

    “跟爸爸睡？”喻文卿征求女兒意見。喻青琰已經(jīng)撲向了床：“還有乖乖。”

    乖乖起身?！叭?，”喻文卿盤腿坐下，守護(hù)自己的領(lǐng)地，指著床尾那一端的地墊，“你睡那里?！?/br>
    高阿姨訕笑著離開主臥，就給姚婧打電話。爸爸帶著睡當(dāng)然沒問題，可是這姨娘當(dāng)好人當(dāng)?shù)锰^分了。

    姚婧正在醫(yī)院。就一個穿刺小手術(shù)，黃慧南都有點(diǎn)怕，推著進(jìn)手術(shù)室時伸手來抓女兒，車推進(jìn)去，這手很快就松了。

    姚婧捂著嘴巴想哭，黃慧南是她的人生后盾，她喜歡折騰，喜歡那些新銳前衛(wèi)的嘗試，她不怕失敗，她總是想，大不了，我回去找黃慧南。今天，黃慧南老了。結(jié)果還沒出，一家三口都很忐忑。因此聽到高阿姨說這件事時很不耐煩，心想，這事很重要嗎？為什么一定要說周文菲的喜歡就是假情假意？

    “琰爺喜歡就可以?！?/br>
    燈熄了，躺在兩人中間的喻青琰還很興奮，腿抬得高高的，再使勁砸向被面。周文菲幫她把腳丫子塞到被子里。她手伸出來，摸喻文卿的臉，摸到下巴上的胡渣，說“佳佳”。

    喻文卿竟然聽懂女兒的話了，是“渣渣”。去年圣誕節(jié)他拿下巴蹭過她的小臉蛋，她還記得。糾正她的發(fā)音：“胡渣。”

    她摸到爸爸的鼻子，非常稚嫩的nǎi音：“鼻幾。”

    喻文卿抓著她的小手，輕輕放到嘴里去咬。

    周文菲的手跨過喻青琰的小肚子，摸到他的胳膊：“有時間你要多陪青琰，小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了。而她是你……”“唯一的孩子”她說不出來，翻身平躺著。

    喻文卿親女兒臉蛋一口，說：“去親喵?！?/br>
    喻青琰馬上翻過身，爬到周文菲的臉上，響亮地親一口。

    c市市郊的墓園，滿山都是靜悄悄的松柏和墓碑，棋盤一樣間隔排著。從最下一個臺階走，一排排地走上去，第二十六排，轉(zhuǎn)入左邊，再過七個墓碑，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在那里哭了一個通宵，已經(jīng)不是跪，而是癱坐。

    昨夜里起了很大的風(fēng)，將這些松柏吹得嗚嗚地響，響聲低沉渾厚，好像每個墓碑下都鉆出來一個鬼魂呼應(yīng)著。

    離開荔山別苑后，周玉霞頭也不回地離開s市來到這里，打算一頭撞死在許開泰的墓碑上。但——她還沒有撞死。

    那樣全心全意為她付出的許開泰死后她還沒有死，是因為還有責(zé)任。她想照顧好女兒，讓女兒過美滿幸福的生活，將來去yin曹地府，許開泰也許能稍微不那么計較她的背叛。

    好了，她現(xiàn)在去yin曹地府的資格也沒有了。

    哭到麻木，不覺得餓，不覺得冷，也不覺得身子有知覺，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墓園的。白天如鬼魅一般，行走在c市熱鬧的街頭，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在討論女兒的事，每個人都在指責(zé)她。

    吃了一碗熱乎乎的湯粉才活過來，聽見人說：“你說那個人還敢不敢回c市？”

    “回哪兒去呀。警察都去他老娘家兩三回了?！?/br>
    周玉霞驀地想起結(jié)婚第一年的冬天，吳觀榮帶她去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