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多就覺得胸悶氣短?！彼樖治兆“Ⅳ~的小臂，說：“扶我出去吹吹風?！?/br>
    她一邊說一邊不輕不重地捏了捏阿魚的胳膊。阿魚會意，一臉恭謹?shù)胤鲋f氏，出了正儀殿的大門。

    謝懷璟看著阿魚和萬氏相攜而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場景熟悉得很，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他也沒有多想。他站起身面向天子，朗聲道：“兒臣聽聞西南一帶的巡撫擅自添了不少雜賦，也不知屬實與否。兒臣想親自去一趟西南，查明此事，望父皇恩準?！?/br>
    天子沒有說話。他的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青瓷酒杯，神色辨不出喜怒。

    天子如今還不到不惑之年，正是一個帝王最適宜大展宏圖的年紀，但他的皇長子，當朝的儲君，已經(jīng)長大了。

    起先天子還為謝懷璟的成長感到高興——這意味著江山后繼有人，但是現(xiàn)在，天子就不這么想了。

    他感受到了來自太子的威脅。

    太子聰慧果敢，入朝不過數(shù)月，便提出了許多利國濟民的良策。前段時間，各地水患頻發(fā)，群臣都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太子卻能冷靜地提出解決的法子，從撥款賑災(zāi)，到安撫百姓，再到堤壩的重建、水勢的疏導，都有十分詳盡的計劃。要不是水患的消息才傳到燕京，天子都要以為太子早就知道這回事了。

    水患之前，多數(shù)朝臣只是尊敬太子，尚談不上敬服；水患之后，朝野上下都對太子心服口服。

    這個“儲君”已經(jīng)具備了“為君”的能力與威望。

    如今他又打算奔赴離京萬里的西南……天子猜不透其中的緣故，但直覺告訴他，太子此行是想籠絡(luò)民心——他若下令減免稅賦，百姓自然擁戴他。

    想到這兒，天子猛地攥緊了酒杯。

    “微服前往。”許久之后，天子才緩緩道，“萬不可表明身份，免得引起那些巡撫的警覺。若擅征雜稅一事屬實，即刻回宮稟報于朕，不可擅自做主?！?/br>
    不許謝懷璟表明太子身份，看他怎么籠絡(luò)民心！

    謝懷璟倒是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兒臣遵旨?！?/br>
    ***

    天上朗月一輪，點點清輝散落，清風徐來。

    阿魚攙著萬氏走到了空曠無人的地方。萬氏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于涌了出來，一雙手顫顫地撫摸著阿魚的臉，哽咽道：“阿魚，你瘦了好多……記得你小時候長得圓乎乎的，延之比你大兩歲都抱不動你……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跟你娘一樣……沒想到在宮里瞧見你了?！?/br>
    阿魚也嗚地一聲哭了，抽抽噎噎地喚著：“姨母……”

    萬氏抱她入懷，輕輕拍著她的背，阿魚掙扎著往后縮，道：“我臉上都是淚，別弄臟了姨母的漂亮衣裳。”

    “傻孩子。”萬氏忍住淚意，拿出帕子，耐心地替阿魚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