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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說完，陸云笙便伸手扶起她，難得感嘆了一句：“還未來得及看你長大，便要送你出門嫁去，逝者如斯啊。”

    鮮紅繡金的薄紗蓋頭落下，視線遮擋在一片朦朧的紅色中，姜顏在爹娘的攙扶下穿過鋪了紅毯的庭院，在一片嗩吶pào竹的喜樂中出了門。期間阿娘好像落了淚，姜顏看到她偷偷用帕子按眼角了，心中不免也生出不舍來，便悄悄握緊了阿娘的手，無聲地安撫她。

    姜夫人亦握緊了她的手指，重新?lián)Q上溫婉的笑顏。

    聽說按應(yīng)天府嫁娶的規(guī)矩，迎親時(shí)新郎并不出現(xiàn)，而是由新郎的母親代為迎接新fu入門。但苻離的娘親已經(jīng)逝世，他便自個(gè)兒來了，相貌俊朗的翩翩新郎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婚袍更襯得他儀態(tài)無雙，連一向清冷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嘴角輕揚(yáng)，視線落在姜顏身上便再也沒分開過。

    盡管頂著蓋頭，姜顏也能覺察到他炙熱的視線，就像是這八月的陽光一般溫暖繾綣。

    魏驚鴻命人將銅錢和喜糖撒向街旁，引得無數(shù)看熱鬧的人爭相撿拾，撿到了的便作揖道聲‘百年好合’，沒有撿到的也會(huì)笑著說句‘恭賀新人’……一派熱鬧喜慶中，苻離下了馬，從姜夫人手中接過姜顏的手，引著她坐上花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姜顏總覺得苻離悄悄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安撫，又像是在表達(dá)他此刻得償所愿的欣喜。

    到了苻離的宅邸，剛巧碰見內(nèi)侍和宮娥們奉新帝和皇后之命前來送賀禮，那些綾羅綢緞、玉如意、南海珍珠等物件姜顏也不太懂，只知道是稀罕物，算是朱文禮給足了她與苻離排面。

    之后的落轎、跨火盆、拜堂等事宜一一完畢，已經(jīng)是暮色初臨。

    昏者，婚也。

    姜顏?zhàn)诙捶康南泊采?，心境已同七夕那晚全然不同。七夕那夜她和苻離坐在這張床上，終究只是戀人間青澀的嘗試與玩鬧，而今晚，則多了份肩負(fù)一生承諾的責(zé)任。

    “上次是你陪我，這次是我陪你啦?！编w眠雪笑著在姜顏面前走來走去，抿著唇壓低聲音道，“別緊張阿顏，照著我說的做，一定不會(huì)很疼的?！?/br>
    蓋頭下，姜顏染了口脂的唇揚(yáng)起一個(gè)明艷的弧度，笑吟吟道：“我不緊張。你別胡說，阿玉還在這兒呢。”

    阮玉雖然不懂，但一見鄔眠雪捂著唇壞笑的模樣，便知她們聊的多半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題，遂紅了臉，倒了杯茶問溫聲細(xì)語道：“阿顏，你渴不渴呀？”

    “還是阿玉對我好。”姜顏掀起蓋頭的一個(gè)小角，側(cè)首就著阮玉的手喝了兩口。

    還未喝夠，便聽見外頭有人匆匆走來叩了叩門，接著魏驚鴻的聲音響起：“新人入洞房了，你倆還呆在里頭作甚？喝了酒的苻離是不講道理的，當(dāng)心他把你們都扔出來。”

    鄔眠雪才不信他的鬼話，笑道：“他若真將我扔出來，魏小鳥你可要接住我呀！”

    門外，魏驚鴻‘嘖’了聲，很不正經(jīng)道：“都說了我不小，再胡說今晚讓你好看！”頓了頓，又道：“苻離真的過來了，出來出來！”

    鄔眠雪這才對姜顏道：“阿顏，那我先走了。那什么……嗯，祝你們一切順利！”

    說罷，她低低一笑，拉著懵懵懂懂、全然在狀況外的阮玉出門去了。

    鄔眠雪和阮玉前腳剛走，苻離后腳便跨進(jìn)門來。雖看得不真切，但姜顏知道是他，那樣平穩(wěn)的步伐，那樣筆直的小腿，除了苻離不會(huì)有旁人。

    同他一起進(jìn)來的還有兩名侍婢——是姜府臨時(shí)派來的服侍的，苻離不習(xí)慣有人貼身伺候，故而府中一向沒有婢女小廝，只有做飯的竇嫂和管家的竇校尉。

    婢女呈了合衾酒過來，姜顏急著笑道：“伯英，你快將我頭上的蓋頭摘去，總是擋著我視線，都看不清楚你了！”

    苻離沒說話，但姜顏知道他的俊臉應(yīng)該是輕松且愉悅的。下一刻，苻離伸出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蓋頭，露出了她明麗嬌艷的臉，不由一怔。

    他不說話盯著人看的樣子，格外認(rèn)真，也格外撩人，姜顏摸了摸自己的臉，歪頭道：“你總盯著我，可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