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29 章
知先生可否查看那日出游的同窗是哪幾人?學(xué)生好將玉佩歸還給他。” “初三是講學(xué)日,敢在那時逃課的也只有那幾個混世魔王了?!北O(jiān)丞翻看考勤薄,嘴角一壓,厭惡道,“喏,平津侯世子薛睿,大理寺卿之子張顯,刑部尚書之子雷祖德……那日只有他們?nèi)肆锍鋈デ铽C?!?/br> 程溫很快見到了那三名紈绔。他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壓住心中翻涌的yin暗和憎恨。 “玉是我的。我說怎么找不著了呢,原來是丟在那兒了?!睕鐾ぶ?,薛睿油頭粉面,左右臂膀各攬著名笑得邪氣的狐朋狗友,大手一揮,朝程溫丟了幾兩銀子的碎錢,“這世上竟真有拾金不昧的傻子,小爺賞你了!” 幾顆碎銀子蹦蹦跶跶的落在程溫的腳下,更襯得他的鞋子陳舊無比。他沒有撿銀子,只是在薛睿等人的哄笑中轉(zhuǎn)身離去,袖中十指幾乎摳爛掌心。 國子監(jiān)里,也不全是惡人,終究是好人居多的。譬如苻大公子,姜姑娘,還有他的阮姑娘…… 那日凄寒,他撿著被薛晚晴的斗篷掃落的紙筆,驀地一只白嫩如水蔥根的手替他拾起毛筆,抬眸間,阮玉羞澀地朝他笑著,說:“給?!?/br> 就在這一瞬,他見著了他的光。 “你問我為何如此憎恨薛家?只因我最親的人,最愛的人,皆是毀于薛家之手。我做不到像姜顏那般高尚,她只要薛睿一人償債,我卻終日想著如何才能整個薛家血債血償,想來想去,唯有深入虎xué方能找到你們的弱點,一擊致命。” 一檻之隔,薛晚晴在油燈的光影里啜泣,瞪著驚恐的眼神望著程溫,如同在看著一個可怕的怪物。程溫站在門外的黑暗中,俊秀的臉上沒有痛苦也不再憎恨,只余風(fēng)波后的平靜,淡然道,“你曾罵我懦弱,其實,我只是比別人更能隱忍。你爹命我埋葬的每一具尸體,我都清楚地記得他們草墳的位置。盡管我并未殺人,但看到那一具具被你爹下令殺死的面目扭曲的尸體時,我不怕嗎?不,我很害怕,害怕到夜不能寐,所以我的府上,永遠立著他們的牌位和長明燈,這是我的懺悔,也是我用來擊倒你們的最后證據(jù)?!?/br> “你要將那些尸首的身份和位置告訴錦衣衛(wèi)?”薛晚晴很快明白了他的手段:一旦那些尸體被查出,薛家便會多上一項‘殘殺異己’的死罪,到時別說是父親,便是她自己也要貶為庶人,甚至官賣為奴…… “不要!程溫我求求你不要!”薛晚晴哭到幾乎斷氣,再無半分從前的嬌蠻任xing。她普通一聲跪下,匍匐著爬到程溫腳下,攥著他的下裳乞求道,“我替兄長和爹爹給你賠罪!給你meimei磕頭!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給阮玉磕頭下跪!我懺悔,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薛家一條活路!不要……不要去告發(fā)爹爹!再說了,我爹的事你也參與了,雖不是死罪,但即便你將功折罪,仕途也必定會受影響……程溫,你忍心將自己的前途搭上嗎?啊?” 程溫一動不動,任憑薛晚晴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裳下擺,道:“縣主放心,至少今明兩日,我不會去揭發(fā)此事。我會等到后天,太子大婚過后。” 薛晚晴一怔,不明白他此舉的意義。 “按禮,東宮大婚之日必定會大赦天下,即便薛家定了死罪也會被赦免。”程溫垂下眼,有一顆冰冷的淚珠垂落,濺在地磚上。 沒人知道他這顆眼淚為誰而流。程溫說,“所以,我會在太子婚后再呈上證據(jù)。” “程溫!你太惡du了!”薛晚晴嘴唇蒼白,幾乎崩潰大吼,“我爹和我哥犯下的錯,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憑什么要牽連到我!你憑什么不放過我!” “無辜……小妹和阮姑娘,又何嘗不是無辜之人?”程溫道,“難道你父兄鑄下的每一項大錯,都沒有你的一磚一瓦?那些浸透了鮮血和死亡不義之財,你不曾享受?出現(xiàn)在阮姑娘桌上的那張字條,不是你替你兄長傳遞?” “好……你說的這些我都認!”薛晚晴滿臉絕望,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上,哽聲道,“可替兄長傳字條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