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果然魏驚鴻和鄔眠雪。

    自從上次一別，姜顏已是三個月不曾見到他們，不由心中一喜，道：“阿雪，你們怎么來了？”

    鄔眠雪還是老樣子，嘴角梨渦可愛，笑道：“阿月思鄉(xiāng)情切，爹爹讓我來京看看她?！?/br>
    “順便與我成親。”魏驚鴻笑嘻嘻地尋了個位置坐下，從題有‘已婚’二字的扇面后抬起眼來，很是夸張地朝鄔眠雪拋了兩個媚眼兒。

    “你們要成親了？何時？”姜顏著實驚喜了一番，心想時間過得真快，國子監(jiān)的日子猶在昨日，轉(zhuǎn)眼間這兩人便要修成正果了。

    鄔眠雪難得羞澀，干咳一聲抿唇道：“九月初一，在太子和阿月的大婚典禮后半月。”

    “你和苻離的隨禮要大?！蔽后@鴻囑咐姜顏。

    “行了，還是辦正事罷。”說著，鄔眠雪拿起姜顏案幾上的聯(lián)名書，很是灑脫地寫上鄔將軍的名字，落了紅手印，“我爹聽說了朝中的事，囑咐我代他簽名附議?！?/br>
    這可真算得上是天降甘露、柳暗花明，姜顏心中一動，霎時云翳消散，笑道：“請阿雪替我謝過鄔將軍?！?/br>
    “我就不用你謝了，記得隨禮的紅包要大。”魏驚鴻很不正經(jīng)地笑著，接過鄔眠雪手中的筆唰唰落款，“薛長慶的人盯我爹盯得極緊，我爹和大伯不好貿(mào)然來此，便讓我代為簽字……放心，我問過了，本人有事不能前來的，代簽亦有效。”

    望著紙上三個墨跡未干的重臣名字和鮮艷的紅手印，姜顏笑了聲，又忍不住笑了聲，不知為何鼻根有些酸澀，只好垂下眼蓋住眼底的濕意道：“放心罷，待你們成婚，我一定隨上大禮?！?/br>
    絹紙上，太子朱文禮、禮部尚書阮紹、國子監(jiān)祭酒馮九卿、錦衣衛(wèi)千戶苻離、北鎮(zhèn)撫司撫使蔡岐、翰林院編修姜顏、鎮(zhèn)國大將軍鄔關北、御史臺魏長青……還有內(nèi)閣首輔苻恪。

    只是，名單上的附議者仍是太少太少。

    看出了姜顏的憂慮，魏驚鴻提議道：“其實這種事，朝中大臣多半持觀望狀態(tài)，你不妨前去一一游說，以你的口才定有更多人愿意出面。”

    鄔眠雪點點頭：“我們也會想辦法幫忙的，不僅是為了阿玉，更是為了我們少年時渴望兼濟天下的夙愿。”

    “昨日去了禮部謝侍郎家游說，卻被拒之門外，原想著他們畢竟與阿玉定過親，看在這份情面上也該簽個字，誰知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只要觸及的不是他們的利益，誰會站出來說話？”姜顏嘆了聲，隨即想到什么，她即刻起身道，“我去一趟國子監(jiān)，看能否說動司業(yè)、博士們簽名，便不招待你們了?！?/br>
    鄔眠雪不在意地擺擺手：“去罷去罷?！?/br>
    才出了宮，已有兩名面熟的錦衣衛(wèi)在宮門外等候，見姜顏急匆匆出來，這兩人按刀向前，抱拳道：“姜大人，我等奉苻千戶之命前來保護，不知大人要去何處？可要備車？”

    姜顏知道苻離是擔心她的安全才派人日夜跟著，畢竟薛家狗急跳墻，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

    “去國子監(jiān)?！苯佅肫疬@兩日都不曾見過苻離，也不知他又去哪兒查探了，便問，“你們苻大人呢？”

    錦衣衛(wèi)答道：“大人公務在身，并不在應天府。”

    姜顏便點點頭，不再發(fā)問。

    正此時，背后傳來一聲細微的呼喚：“姜編修，我能……簽個字嗎？”

    姜顏正愁文書上附議者不到朝臣的一半，聞言自是歡喜，忙轉(zhuǎn)身道：“當然可……”隨即愣住，嘴角的笑意化作訝然。

    是謝進。

    他爹不是拒絕簽字么，他來作甚？

    似是看出了姜顏的疑慮，謝進白凈的臉紅了紅，局促而緊張地說：“昨天你來府上游說的事，我聽說了……很抱歉，父親不同意修繕律法，但并不代表我不同意?！?/br>
    頓了頓，謝進又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我知道，我只有舉人的功名，并無官職，簽字也代表不了什么，可我……我……”

    “簽罷?！苯伷届o地將文書展開，又從懷里摸出印臺，遞給他。

    落筆的時候，謝進的手有些抖，應是怕他父親知曉后會責罵于他罷，可他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