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試圖將她的視線從書卷拉回到自己身上, “你就不怕別的姑娘把我騙走了？”

    “這有什么好怕的, 我信你呀！魏驚鴻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確略微吃驚，但還沒到要找你興師問罪的地步。你以前是萬眾矚目的苻大公子, 那么多姑娘心儀你, 你都不曾動心，沒理由如今有了心上人了還腳踩兩只船，那不是你會做的事。”

    姜顏想了會兒, 繼而道，“而且，你若心中有我，天仙也騙不走你；你若心中無我，我也留不下你……既是如此，倒不如隨緣。”

    “這是什么歪理？”苻離不悅道，“你就不吃醋？”

    “我又不是你，天天抱著醋壇生活！”姜顏低低一笑，跪坐著抻了個懶腰，“有時間來取悅你，還不如看書呢！”

    這句話顯然是在打趣苻離年少無知時說的那句‘有時間來取悅女人，倒不如練劍呢’。苻離面色一沉，偏生又奈何不了她，只低低道：“若不是吃醋，你今日約我來作甚？”

    “你曲線救國，讓魏驚鴻來激我不就是想見我么？”姜顏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平時一月兩月不見也不見你這般著急啊?！?/br>
    “……”苻離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曲線救國’，只略一沉吟道，“九月二十八，我遞了帖子入國子監(jiān)，在上膳齋等了你許久?！?/br>
    姜顏一愣，下意識問道：“有這事？”

    然后才回想起來，那幾日馮祭酒正為國子監(jiān)中舉的二十三人講學(xué)，還搜羅了一車往年會試的卷宗來，命中舉的學(xué)生七日內(nèi)研讀完畢并撰寫策論，姜顏忙著解題對答，守門監(jiān)丞遞來的拜帖一律壓在桌案下，不曾拆閱。

    她只當(dāng)那些拜帖是想要結(jié)識她的士子、貴女遞來的，卻不料其中有苻離……等等，九月二十八？

    想起什么似的，姜顏猛地抬眼道：“那日是你的……”

    “生辰?！避揠x淡淡道，“我就是想見見你?！?/br>
    苻離的話徹底印證了姜顏的猜想。她后知后覺地瞪大眼，面上的輕松閑適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窘迫和慌亂，極慢極慢的‘啊’了一聲，小聲說：“我竟是……忘了?！?/br>
    說罷，她猛地抬起書本捂住臉，只露出一雙微紅的耳朵，聲音嗡嗡地傳來，懊惱重復(fù)道：“我竟是忘了！”

    往常她過生辰，苻離又是送梅花又是千里趕往兗州給她送簪子，而如今苻離十九歲生辰，她竟是溺在書海里全然忘卻！

    忘得一干二凈！

    見姜顏是真的懊惱自責(zé)，苻離的心又軟了，目光也柔和些許，試圖伸手將她捂住臉頰的手拉下來，裝作大度的樣子道：“你既然來此，我便原諒你了，反正重要的也不是什么生辰，就是想著見你一面?！?/br>
    他這般說，姜顏更是過意不去，將手放下，露出一張捂得緋紅的臉來，果斷道：“不行，今日我給你補上生辰?！闭f罷，她拉著苻離的手腕起身，“走！”

    苻離下意識拿了配刀起身，問：“去哪兒？”

    “今日下雪，不知街上可否還有賣冰糖葫蘆的?！苯伿嬲姑佳坌Φ?，“若是沒有，我就帶你去上膳齋吃最新品的菜式?！?/br>
    她這副模樣，竟是一點女孩兒的羞澀都沒有。苻離嘴角一揚，道：“我不吃糖葫蘆，也不去上膳齋。”

    “那你想要什么？盡管說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當(dāng)奉陪！”

    “陪我去莫愁湖邊賞雪罷。”苻離想了想道，“帶上一壇好酒?！?/br>
    “只是如此？”

    “如此便可?！?/br>
    姜顏心想，這個要求未免也太簡單了些。但既然苻離提了，她必定滿足，便道：“好罷，我們先去東街酒肆買酒……你想要什么酒？”

    苻離道：“玉春露?！?/br>
    姜顏將書卷收拾齊整包裹好，抱在懷中笑道：“你們江南人就是風(fēng)雅，連酒水的名字都這么風(fēng)雅。兗州盛產(chǎn)高粱酒，入喉如刀，入腹似火，下次帶你嘗嘗！”

    苻離拿起木架上的墨色斗篷給她裹上，聞言提醒道：“玉春露雖名字柔和，但后勁十足，不比你們的高粱酒差?！?/br>
    姜顏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雪日極寒，行人寥寥，萬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