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道。

    “殿下也到了立太子妃的年紀(jì), 若真心儀姜家姑娘，何不求娘娘一道懿旨賜婚？”小太監(jiān)道，“將來天下都是您的，更遑論一名女子。”

    朱文禮擺擺手，正色道：“君不奪臣妻。何況不是兩情相悅, 奪來又有何用？”

    小太監(jiān)不遺余力道：“大公子不是還沒和姜家姑娘成婚么，沒成婚便算不得夫妻，殿下還有機(jī)會的?！?/br>
    朱文禮眉頭一鎖，隨即又舒展開來，嘆道：“父皇病重，母后又身體不適，諸多事務(wù)壓身，私事以后再說。”

    春日天氣晴好，國子監(jiān)開展了幾日shè藝教學(xué)。

    聽聞蔡千戶因朔州一戰(zhàn)立了功，升為錦衣衛(wèi)南鎮(zhèn)撫司撫使，故而今年教習(xí)shè箭的換成了一名叫胡司德的瘦高千戶。胡千戶為人冷硬，不似蔡千戶憨厚，教習(xí)學(xué)生要求甚嚴(yán)，才兩天便弄得大部分國子學(xué)生叫苦不迭。不過他對女學(xué)生倒沒什么要求，示范了一遍便放她們自由練習(xí)。

    時隔數(shù)月再拿起弓箭，內(nèi)心中的yin暗和恐懼仿佛再次被勾起，邊城的硝煙戰(zhàn)火浮現(xiàn)眼前，鮮血伴隨著箭矢迸濺，粘稠而腥熱。

    姜顏拉開弓箭連shè三箭，雖命中草靶，但無論如何，她再也shè不出如在隧道洞口外那般精準(zhǔn)的力道。

    練過一輪，姜顏整理好心情，挽著弓箭挪到鄔眠雪身邊。看著她刻意shè歪的箭矢，姜顏忍不住道：“阿雪，你就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么？”

    鄔眠雪彎弓搭箭，抿唇一笑：“我怕嚇到你們?！?/br>
    她這么一說反倒勾起了姜顏的好奇。她笑著慫恿鄔眠雪：“不怕不怕，快讓我開開眼界！”

    鄔眠雪拗不過她，拉弓如滿月，臂力大到驚人，一箭飛出，呈雷霆萬鈞之勢破空而去，釘入十丈開外的草靶紅心。

    姜顏還未來得及驚訝，鄔眠雪又是一箭shè出，這一箭直接shè穿草靶釘入后墻！草靶迸穿，碎屑bào裂在空中，又稀稀拉拉落下，力道不比隔壁箭場的苻離差多少。

    這兩箭太過石破天驚，周圍人俱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贊道：“誰shè的？”

    “她？她怎么會這么厲害？”

    “一個姑娘家，力道卻不屬于男子，沒想到她是個深藏不露的！”

    “我就說她平日的柔弱都是裝出來的?！蓖蝗灰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薛晚晴拿著一只羽箭站在樹蔭下冷眼旁觀，酸溜溜道，“難怪沒人敢向鄔家提親，如此粗魯，誰敢喜歡？”

    “郡主這話可就錯了，有人偏愛弱柳扶風(fēng)心機(jī)女，亦有人獨愛巾幗英雄女豪杰?！币慌?，魏驚鴻眨著桃花眼，笑吟吟地chā嘴道，“鄔家小娘子這樣的，我就挺喜歡！”

    薛晚晴被嗆了，有些下不來臺，只好憤憤對李沉露道：“他們就是一伙兒的，沆瀣一氣！我們走！”

    魏驚鴻氣走了薛晚晴，心情大悅，負(fù)著弓跑過來對臉色微紅的鄔眠雪道：“過幾日便是朔望假期，阿雪同我們一起爬山踏青，曲水流觴玩兒去？”

    鄔眠雪利落地收了弓箭，將手背貼在發(fā)燙的臉頰上，也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別的什么，臉色微紅，細(xì)聲道：“誰是你的阿雪！”

    “阿雪這名兒只許旁人叫，不許我叫？”魏驚鴻故作思忖狀，問道，“那叫你什么好，雪兒？小雪？”

    鄔眠雪白了他一眼：“我不擅長作詩，曲水流觴的游戲不適合我?！?/br>
    “那沒事兒，酒給你喝，詩我給你作?！闭f著，魏驚鴻又笑著望向姜顏，“姜小娘子也去，苻離和程溫也去，大家一塊兒才好玩。”

    說到這，魏驚鴻一把拉住擦著汗經(jīng)過的苻離，興致勃勃道：“苻離，你假期同我們?nèi)ヌご嚎珊茫俊?/br>
    苻離冷冷經(jīng)過：“不去?！?/br>
    魏驚鴻：“姜顏也去?！?/br>
    苻離果然停住了腳步，“何處？”

    “西山。有蒼莽山林也有流水潺潺，還能看日落。”魏驚鴻拍了拍苻離的肩，又朝姜顏擠擠眼，“還帶上阮小娘子罷，就這么定了！”

    西山是雞鳴山旁的一座獨峰，沿著羊腸小道上去，道路愈發(fā)崎嶇，林木也愈發(fā)蔥蔥，走到最后古樹參天而起，枝葉jiāo叉，密得幾乎看不見頭頂?shù)娜展?，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