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再聯(lián)系他之前，布魯斯都沒辦法直視蝙蝠燈了。

    隨著走的路線越來越熟悉，托妮古怪看向他：“所以，你到我家找我，就是為了讓我把你送回家？”

    布魯斯像是在說冷幽默，冷靜回答：“沒錯，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去?！?/br>
    鐵柵欄門緩緩打開，有一個筆挺的身影站在燈下，替她拉開了車門。

    “晚上好，托妮小姐。”

    托妮笑了：“阿福，好久不見。”

    老管家沖她微笑，又隱隱不贊同看了一眼布魯斯，才將一塊法蘭絨毯子遞給她。

    “布魯斯老爺通知得突然，我只準備了這個。”

    青梅在兩位老管家面前一直都很乖順，也不多問，直接將自己裹好了，露出毛絨絨的腦袋。

    布魯斯沒有多說，打手勢示意她跟上。

    他家的面積很大，大門口到那座像是古堡的老宅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會在這里停下，那肯定不是去他家了。

    路漸漸難走起來，沒有用照明工具，只有將要下落的月亮和金星一路跟著他們，賈維斯自動將隱形眼鏡的視野調(diào)亮了。

    可能是哥譚人先天夜視能力強，他動作很敏捷，沒有任何科技幫助，中間還拉了她一把。

    四下里一片闃黑，反應(yīng)堆的光依稀從毯子里漏出來，將他們之間照亮了。

    他的手突然緊了緊。

    又走了一會，布魯斯突然停下來，“就是在這里，我掉進了這個地洞，看到了蝙蝠?！?/br>
    “那時候我已經(jīng)明白，哥譚需要的不是法律，而是畏懼。”

    “所以我在地洞里撿起了它?！?/br>
    托妮面上驚訝，正要說話，他又陡然轉(zhuǎn)了話題：“其實游學的那些年里，我回來過?！?/br>
    “我藏在人群里，帶著qiāng，看完了庭審。”

    托妮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說托馬斯和瑪莎的案子。

    因為背對著自己，托妮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的語氣又實在難辨情緒，一時間詞窮起來。

    “那一個小時里，我隨時都可以親手殺了他?！?/br>
    托妮沒忍?。骸翱墒悄銢]有——”

    話被蓋下去了，他轉(zhuǎn)過來，用手掩住了她的嘴，欠下身，讓兩個人呼吸jiāo錯，眼睛對著眼睛。

    布魯斯等到她時就已經(jīng)很晚了，又兼車程行走，這時候天際已經(jīng)開始泛白。

    是哥譚難得的晴天。

    兩個夜間生物都在一天中最清醒的時候，在光下，他們把彼此看得很真切，什么情緒都逃不過對方。

    “不是的，安東妮婭。這把上了膛的qiāng，我一直都攥在手里?！?/br>
    他輕聲說著，因為音色自帶綺意，目光卻很冰冷，卻是向著自己的審判。

    “我隨時可以用它殺了其他人，也隨時可能用它毀滅我自己?！?/br>
    “即使這樣，你也覺得蝙蝠俠是你的未來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