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患
01. 嘉樂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夢到以前了,她這場夢做得有些長,夢中她還是個在上高中的小女孩,狗皮膏藥一樣纏著班上最高最帥的那個男孩子,自以為是地對他好。追人到最后,那個已經(jīng)面目不清的少年把她一把推到墻上,語氣憤怒到發(fā)抖。 “你到底想怎么樣?” 嘉樂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撒嬌說:“你能親我一下嗎?” * 她沒夢到后續(xù),夢中的世界毫無邏輯,她一會兒還走在校園的小路上,一會兒就手上捏著刀走在滿是喪尸的路上,血濺滿了她的衣擺,風(fēng)一吹,夏天的熱氣帶著鐵銹的腥味就傳了過來,濕濕熱熱。 嘉樂就在這樣混亂的情緒中驚醒過來,她睜著眼發(fā)了一會兒呆,一翻身,就感覺腿間膩膩的有點(diǎn)不舒服,背后也出了一層薄汗。 嘉樂在她的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就聽見了急促的門鈴。 嘉樂伸手把放在一旁的面具扣在臉上,聲音被悶在瓷質(zhì)面具里有些甕聲甕氣的:“今天不開門!” 敲門聲更急促了,她甚至聽見有人壓抑在喉嚨里的慟哭:“求求你……醫(yī)生。救救我大哥……” 嘉樂從衣架上拿下了一件白大褂,套在襯衫外面,她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握住了一把手術(shù)刀。她有一雙灰色的眼睛,垂下眼睫的時候,總顯得有點(diǎn)冷。 “今天不救人,”她慢慢地說,有點(diǎn)冷漠地說,“既然來我這里,就守我的規(guī)矩。” 外面似乎更加嘈雜起來,有一個冷硬的聲音下了最終決定:“砸。” 然后“轟”一聲,嘉樂門口的木門就壽終正寢了,簡直像是被火藥爆破的,木門碎成了一片片的。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周圍的鄰居都有些警惕地拉開了一點(diǎn)窗簾,往嘉樂這頭邊看。 嘉樂看著自己門的碎片,瞇起了眼睛,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生過氣了,但在末世里得罪醫(yī)生……他們最好不是真的蠢貨。 嘉樂走到門口,她穿著一雙灰色的硬底帆布鞋,踩在木屑上也如履平地。她看過去,造成這么巨大破壞的居然只有三個男人,兩個站著,還有一個躺在擔(dān)架上。她剛出門,還沒說話,其中一個男人“嗷”的一聲就跪下了。 “醫(yī)生,求你,救救我哥吧?!彼鹧郏蓱z兮兮地看著嘉樂。他很狼狽,滿臉的淚痕。但這些都遮不住他那張得天獨(dú)厚的臉,唇薄,鼻梁挺立,一雙狗狗眼微微下垂,眼黑多眼白少,看著像個高中生。抬眼看人的時候像是只小狗。 嘉樂屈尊看了一眼擔(dān)架上的人,出的氣多進(jìn)的氣少,身上都是異能造成的傷,還中了毒。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末世的雇傭兵,不知道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受的傷。傷得很重,能救,但她不想管。 “救不了,”嘉樂扶了下面具,說:“給你們推薦隔壁的棺材鋪,報我的名字打五折。” 一聽這話,那個小狗一樣的男人膝行了兩步,猛地抱住了嘉樂的腿,他看起來更可憐了,說:“醫(yī)生,求求你救一下我哥吧,我有晶核,有物資,你想要什么都行?!?/br> 嘉樂不習(xí)慣和人靠得那么近,下意識地想躲,但看到他的臉,又有點(diǎn)遲疑。 這個人真的長得很好看,主要是,和她高中喜歡的哪個明星還有點(diǎn)像,都是圓圓的眼睛,有顆尖尖的虎牙。她又想到之前的夢,覺得牙尖有點(diǎn)癢癢的。 如果和這么好看的男人接吻,會是什么感覺的呢? 她想了下,把口袋里的手術(shù)刀松開了。 俗話說,保暖思yin欲。她已經(jīng)在末世里掙扎了五年了,這里的人底線都不高,她不像那些人一樣熱衷于找樂子,但碰到喜歡的臉,她也沒必要做苦行僧。 她說:“脫?!?/br> 那人愣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他站起來,非常順從地把臟兮兮的T恤脫了下來,又把外褲脫了下來,只留一件底褲,毫不羞澀地露出流暢有力的肌rou。他的身材極好,一看就是從生死之間鍛煉出的肌rou,兇猛有力,簡直像是一只獵豹,陽光照在上面,像是會流動一樣。 嘉樂看了兩眼,下意識地想了想如果要下刀應(yīng)該往哪里下,又把注意力拉回來,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了一下,甜滋滋的,還有個小虎牙:“宋侑澤?!?/br> 嘉樂“唔”了一聲:“還是處男嗎?” 宋佑澤簡直像是宣誓一樣說:“是的?!?/br> 嘉樂伸手,踮起腳尖伸手去挑了下他的下巴,她不常做這么輕佻的動作,做起來有種小貓在河邊撈魚一樣的謹(jǐn)慎感,然后說:“做我一個月的男朋友,我就救你哥一命?!?/br> 宋佑澤愣了一下,幾乎有點(diǎn)受寵若驚地說:“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