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很想聽，如果事情進行到不可遏制的那一步，她還能勸一下師父，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就在她猶疑之時，沈丹青看向她， “你為何還沒走?”

    衛(wèi)央: “……”師父!千萬不要做錯事啊!

    這事情可非同小可!千萬不要墜入深淵!

    她內(nèi)心已經(jīng)有千萬句怒吼了，可只能淡然道: “徒兒怕師父病了，在此照看著?！?/br>
    結(jié)果被沈丹青白了一眼， “你是覺著自己已經(jīng)出師了?醫(yī)術(shù)比我還好?”

    衛(wèi)央: “……”師父，你能不能做個人!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她吸了吸鼻子道: “向來醫(yī)者不自醫(yī)?！?/br>
    她如此堅持，盛夫人也道: “無事，便留在這里吧，正好我今日所說之事同王妃也有干系?！?/br>
    所說之事?

    衛(wèi)央的第一想法是難不成盛夫人已經(jīng)同盛國公和離，打算同師父再續(xù)前緣了?

    這真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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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盛靖的賠罪，也是蠢作者的賠罪!

    忘記更新了。

    第35章

    歸家

    幾人進了房間里，沈丹青和盛夫人這才聊了起來。

    盛夫人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盛靖還在凈房里提不起褲子來的事情，她頗為感慨道: “一別已是十八年，后來聽聞過師兄盛名，卻再沒來拜訪過，這些年來師兄過得可好?”

    沈丹青道: “我這個性子，自是什么都好的?！?/br>
    “翊兒呢?我也許久未見他了?！笔⒎蛉说? “之前在街上見到過幾回，長的和師兄很像?！?/br>
    “幫這丫頭下江南取采藥了?！鄙虻で嗟? “像么?我倒覺著和苑兒像?！?/br>
    “都像?！笔⒎蛉诵Φ? “翊兒是挑著長的?！?/br>
    “你呢?”沈丹青道: “自打嫁進盛國公府后便沒你的消息，竟是那紈褲子弟的娘?”

    衛(wèi)央: “……”師父您可真不會說話。

    盛夫人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種直白的說話方式倒也沒介意，反而道: “讓你看笑話了，這么多年沒聯(lián)系，也是覺著怕連累你，那個地方不太好?！?/br>
    “這有什么笑話不笑話的。”沈丹青道: “盛國公府當(dāng)初娶你的時候也是三媒六禮，八抬大轎將你迎進門的，難不成那盛鴻待你不好么?”

    “好不好這得看怎么說。”盛夫人想起家里的那些事情就覺著糟心，也不太愿意和他說。

    當(dāng)初一嫁進盛國公府就和師兄們斷了聯(lián)系，那樣繁文縟節(jié)的家里哪里容得下江湖兒女們的愛恨情仇，時日久了，在小佛堂里度過了小半輩子，心如死灰，對什么也都看得淡了，可沒想到，如今看見師兄，還是會覺得熱淚盈眶。

    沈丹青給她遞了塊帕子過去， “哭什么?定是在那里過得不舒服，也虧得師叔不在，不然定能打斷盛鴻那老匹夫的狗腿。”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么多年我也習(xí)慣了。除了沒自由，其余東西都是隨心所欲的。吃的穿得也都不缺，生了個孩子都不用自己管。”盛夫人苦中作樂般的說道。

    沈丹青聽她這話便了然了，甚至感嘆道: “我就知曉，這孩子肯定不是你教養(yǎng)出來的，若是你教養(yǎng)出來的，師叔真得給他打斷兩條腿。”

    “我?guī)煾附┠陙磉€好么?”盛夫人道。

    “云游四海去了。”沈丹青道: “當(dāng)初你嫁人可氣著他了，自那之后他也再不收徒弟，說是一個人落得個清凈?！?/br>
    憶及當(dāng)日情景，盛夫人羞愧的低下了頭，她當(dāng)初也不想，哭過鬧過，家人們也都無動于衷，那她也只能割舍一部分，她娘以死要挾，那她也只能割舍師父。

    沈丹青也感覺自己說錯話了，立馬安慰道: “無事，這事兒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師叔定也不怪你，你還是大家疼愛的小師妹嘛。”

    “舒鳴有愧?！笔⒎蛉诉煅实? “這輩子都無法贖罪了，若是有下輩子，那便讓我投個好胎，成為自由人，定是會好好跟師父學(xué)藝，同師兄們一樣云游四海。嫁人這種苦差事，有一次便夠了?！?/br>
    “有苑兒的消息么?”沈丹青忽然問道。

    舒鳴無奈的搖了搖頭， “師兄，你還不死心么?”

    “死什么心?！鄙虻で嗟? “她當(dāng)初就是和我鬧脾氣，定是被你伯伯關(guān)起來了，不然怎么會這么久都不出現(xiàn)?不就覺著我沒法替你家?guī)砝婷?”

    舒鳴道: “我伯父此人……一言難盡。”

    生在官家，誰都辦法挑個如意郎君。

    她嫁給盛鴻是逼不得已，jiejie舒苑同師兄情投意合，兩人在已故的師伯牌位前拜了天地，后來入了洞房，正式成為夫妻。

    之后還有了沈翊，但jiejie卻被大伯給帶回家，后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現(xiàn)在的舒鳴大概能明白舒苑的狀態(tài)，那便是心死了。

    后來jiejie也沒嫁人，但大伯怕她給師兄通信，再也沒讓她見過jiejie。

    天下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也不知這禮教是在迫害誰?這利益牽扯到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玩意兒，反而讓有些人迷失了自己，譬如盛靖。

    她的孩子才不是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褲子弟，若不是放到了盛老太太膝下，她定能教養(yǎng)出一個文武雙全，溫和有禮的好兒郎。

    但現(xiàn)在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遲了，盛靖已經(jīng)成了如今的模樣，她能做的也只有及時止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盛夫人才說出自己今日來的意圖， “竟然是和師兄，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之前的醫(yī)館是我那孽子的手筆，我也知曉盛府上下是師兄做的。但我今日來并非興師問罪的，而是帶著我那孽子來賠罪的?！?/br>
    “既然是師妹的孩子，那必然不能殺。”沈丹青摩挲著下巴道: “但就這么放過他是不可能的，你也別心疼，咱們小時候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既然做了錯事，那就得有做錯事的覺悟，不然出去草菅人命，豈不是壞了名聲?”

    盛夫人道: “我自是知曉，師兄想如何做便如何，我一句廢話也不說。這孩子一直養(yǎng)在他祖母膝下，脾氣被慣壞了，本性還是好的，頑劣歸頑劣，以往沒鬧出大事來，我也就沒管。此次在街上調(diào)笑王妃，他也是嘴欠的，被郁良教訓(xùn)了也是活該?！?/br>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沒有絲毫偏袒。衛(wèi)央對盛夫人才有了些許改觀，不過算起來輩份，盛夫人似乎還是她的師姑?

    而她的師母是她師姑的堂姐?

    這關(guān)系有些混亂。衛(wèi)央也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說么，師父不是個私生活混亂的人。

    果然，沈丹青看著衛(wèi)央挑了挑眉， “發(fā)什么愣啊，還不趕緊叫師姑?”

    衛(wèi)央在他的眼神威脅下，不太情愿的悶悶的喊道: “師姑?！?/br>
    盛夫人笑道: “是個好孩子?！?/br>
    “小師妹，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難便找我來，我?guī)筒簧线€有大師兄，這沒什么的。你家中不愿替你出頭得罪盛國公府，我不怕?！?/br>
    “這份好意師妹心領(lǐng)了?！笔⒎蛉说? “我這一生大概就是來還債的，前半生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還了父母債，下半生還得還子女債，靖兒在別人眼中即便千般不好萬般無賴，在我這個娘的眼里那也是能救的。經(jīng)過這一回，我也算是明白了，跟誰賭氣也不能葬送了我的孩子。”

    當(dāng)初就該把盛靖要回來，管那老太太是什么意見，愛上吊就去上吊，愛甩臉子就甩臉子，去了婆家后受得忍讓和脾氣也夠多了，如今都到了這個年紀(jì)，她也沒什么所謂了。

    盛靖在外聽著這一番話，竟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對著世間所有人都能硬的起心腸，偏偏對母親，一個不字也說不出口。

    單憑母親因他這輩子沒辦法擁有第二個孩子，他就覺著虧欠。

    沈丹青也懂盛夫人的意思，笑道: “這一次權(quán)當(dāng)給他個教訓(xùn)，若是還有以后，那就讓他嘗嘗師叔以前的手段?！?/br>
    盛夫人無奈搖頭道: “那他怕是每日要哭著過了?！?/br>
    在門外偷聽的盛靖感覺自己的肚子一涼，他又急匆匆的跑去了凈房。

    縱使盛夫人來了，沈丹青也未將解藥給了盛靖，只是稍微幫他抑制了一番，這還是在盛夫人摁頭讓他賠禮道歉之后。

    在目送盛家的馬車離開之后，衛(wèi)央神秘兮兮的看向沈丹青， “師父，苑兒是誰啊?”

    “和你有關(guān)?”沈丹挑了挑眉， “醫(yī)館開好了?七王爺?shù)姆嘶冀送炅?閑得慌就去生個孩子玩，總是問別人的事情算怎么回事兒?！?/br>
    衛(wèi)央: “……”

    師父還是原來那個對她毫不留情的師父。

    *

    郁良回來是一月后的深夜，這天正是正月二十九，剛下過一場大雪，天還昏沉沉的，是故衛(wèi)央早早的便睡了。

    睡著后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盯著她瞧，猛地睜開眼，竟然看見個胡子拉碴的人，嚇得她往枕頭下摸去，銀針看著就扎在那人的天陰xue，結(jié)果被他輕巧的躲開，還順帶被人拽住了手腕，衛(wèi)央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是穿著里衣睡的，這才沒漏出太多。

    但屋子里已經(jīng)有些涼意了，雖然燒著地龍，夜半的氣溫總要低一些。

    那人的眼睛里全是紅血絲，望著衛(wèi)央之時帶著nongnong的情意，片刻之后，衛(wèi)央試探著問道: “郁良?”

    “是我。”沉悶的房間里，一道沙啞中略帶質(zhì)感的聲音傳來，衛(wèi)央心里竟有些驚喜。

    今兒個白日里小雪還道，說不準(zhǔn)過年都見不到王爺?shù)拿妫吘鼓切┓嘶疾皇切┦裁春萌堑牟?，衛(wèi)央對他回來也不抱什么心思。

    只是平白有些擔(dān)憂，匪患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王爺，怎么可能將其連根拔起?

    原本還打算等到過了年，衛(wèi)央等到城門開了之后，便去昌平一帶找郁良，也算是一點補償。

    可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衛(wèi)央是rou眼可見的欣喜，手撫上郁良的臉，胡子有些扎手，但她還是撫摸了幾下，笑道: “你回來啦?”

    郁良點了點頭，給她蓋好被子，搓了搓自己的手道: “嗯?！?/br>
    “事情可都解決好了?”衛(wèi)央睜著大眼睛道。

    “解決了?！庇袅嫉? “他們同意招安?！?/br>
    “竟會同意招安?!”衛(wèi)央也驚呆了， “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這幫人不是號稱寧愿死也不會同意朝廷的招安么?”

    “給了足夠多的利益，他們便同意了?！庇袅嫉穆曇羯硢?，像是被沙子磨礪過一般，他拍了拍衛(wèi)央的手， “你睡吧，我先去洗漱?！?/br>
    說著給她重新掖好了被子，轉(zhuǎn)身便往外走，衛(wèi)央?yún)s緊緊拉住了他的衣擺，忐忑道: “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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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阿蕪

    衛(wèi)央也不知自己到底存著怎樣的心思，反正此時此刻她看著郁良就覺著心疼。